云上槿清晰地指出父亲的“失职”。
“而我当初11岁,我能忍刑不说。”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重逾千斤,瞬间勾勒出一个年幼却拥有惊人意志力的形象。
“他却看不下去,泄露了机密。”
真相如同剥洋葱般,露出更加复杂、也更令人心酸的内核:
“父亲大人是为了我。”
云上槿承认了那份扭曲的、建立在失败与愧疚之上的父爱。
“却还是被联邦政府惩罚,降级削爵。”
“才这样……苛责我。”
最后,云上槿轻轻落下结论,将所有的纠葛收回,甚至试图为他开脱,也将江淮清楚从这场家庭悲剧中摘出去:
“与您……其实没多大关系的。”
“……”
江淮清彻底愣住。
他所有的认知在这一刻被完全颠覆。
他之前所看到的“虐待”,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惨烈悲壮的往事、如此沉重的失败感、愧疚感以及一个父亲无法面对自己幼女比自己更坚韧的扭曲心理!
而这个Omega,这个受害者,她什么都清楚,她承受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甚至……她理解那份扭曲的“爱”与“怕”。
他所见到的逆来顺受,并非懦弱,而是一种看透一切后的沉默承受。他所认为的“需要被拯救”,简直是对这份巨大坚韧的亵渎。
江淮清站在那里,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都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七零八落。
他之前所有的愤怒、烦躁、甚至那点可怜的“同情”,在此刻都显得如此可笑、浅薄、且毫无意义。
云上槿看着他这副完全怔住、仿佛世界观被击碎的模样,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轻声问道,带着一丝的不解:
“您……怎么了?喊了您好几次了?”
这句单纯的疑问,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江淮清所有的心理防线。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