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在深度昏迷中停留了整整三十六个小时。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不是身体的疼痛——那已经被高效的医疗手段缓解了大半——而是精神层面的空旷与虚弱。
原本如臂指使的精微感知,如今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模糊而迟钝。
他尝试调动一丝调和之力,暗金色的光芒在指尖艰难地闪烁了一下,随即熄灭,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疲惫。
代价是巨大的。
他几乎透支了自“火种”溶洞中获得新生后积累的全部潜力,精神海的裂痕修复缓慢,短期内,他恐怕再也无法进行之前那种直指规则核心的精密操作了。
苏婉清守在他的床边,眼底带着血丝,但看到他醒来,还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温和笑容。
“别急着动用能力,”她轻声告诫,递过一杯营养剂,“你的精神需要时间自然愈合,强行催谷只会留下永久性的损伤。”
林默点了点头,顺从地喝下营养剂,感受着温热的流质舒缓着干涩的喉咙。
他看向隔离观察窗另一边的医疗隔离室,何翟添依旧安静地躺着,监测屏幕上的数据平稳,那条代表秩序烙印的银白曲线维持着低水平的沉寂。
“他…怎么样了?”林默的声音有些沙哑。
苏婉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神色复杂:“生理体征稳定,烙印活性被压制在你干扰后的水平,没有反弹迹象。但是…”
她顿了顿,调出了一份脑波监测图谱,“在他意识深处,我们监测到了一些…非常微弱、但确实不属于秩序烙印模式的神经电活动。碎片化,缺乏逻辑,更像是…无意识的梦境或本能反应。”
是那片灰色荒原中的微光吗?林默心中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