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春花转过头,看着方英真诚的眼神,眼眶又开始发热。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方英的手背,动作有些笨拙,却带着真切的暖意。“傻孩子,”她哽咽着说,“我就是觉得,她这辈子太不容易了,拉扯大五个儿子,临了,却只有我们两个送她……”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眼神里充满了无奈。五个舅舅的嘴脸在她脑海里一一闪过:大舅的精明算计,二舅的懦弱推诿,三舅的斤斤计较,四舅五舅的冷漠逃避。他们仿佛忘了,是谁在他们小时候半夜发烧时,背着他们跑几里路去看医生;是谁在他们上学时,起早贪黑纺线织布凑学费;是谁在他们成家立业时,倾其所有为他们置办家业。如今母亲走了,他们却连最后一程都不愿相送,连墓地的费用都要互相推诿,最后还是自己的女儿垫补了缺口。
“他们会后悔的。”方英咬了咬嘴唇,语气里带着一丝愤懑。舅舅们呢这些敷衍的借口,像一把把钝刀,割得人心疼。
俞春花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苍凉的笑容:“后悔不后悔,都不重要了。人都走了,再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她顿了顿,又说,“只是觉得,做人不能忘本。生养之恩,比天还大,怎么能说忘就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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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车轮滚动的“咕噜”声,在空旷的公路上格外清晰。车窗外的景色渐渐从荒凉的郊外,变成了错落有致的农房,又慢慢靠近了城区的边缘。高楼大厦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街道上的车辆也多了起来,喧嚣的气息透过车窗渗进来,与公墓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俞春花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块折叠整齐的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那是母亲年轻时用过的手帕,边角已经有些磨损,上面印着的碎花也褪了色,却是她从母亲遗物里唯一珍藏的东西。每次看到这块手帕,她就会想起小时候,母亲偶尔也会有温柔的时候,比如在她生病时,用这块手帕给她擦汗,只是那样的时光,少得像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
“方英”俞春花忽然开口,“那三万块钱,我会慢慢还给你的。”她知道这笔钱对方英来说,并不是小数目。
方英连忙摆手:“妈,不用不用,这钱我心甘情愿花的,就当是我对外婆的一点心意。”她看着俞春花,
俞春花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一阵感动,眼眶又湿了。她知道,方英是个善良懂事的孩子,就像她小时候一样,只是自己小时候,却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温暖。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好,那……那以后我们常去看看她。”
“嗯!”方英重重地点头,“等过段时间,我买些外婆爱吃的桃酥,我们一起去看她。”她记得外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