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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他的声音依旧硬邦邦的，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杀气，“老子说过，谁敢动女眷，杀无赦。”

他抬起头，冰冷的目光扫过所有噤若寒蝉、面无人色的皇城司缇骑，声音如同腊月的寒风，刮过每个人的心头：

“都看清楚了？这就是规矩！这就是下场！抄家，是陛下的旨意！是灭逆贼！不是让你们来当土匪、当淫棍的！再有犯者，这就是榜样！老子亲自送他上路！都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侯爷！”数百缇骑齐声怒吼，声音带着发自内心的敬畏和恐惧，震得屋檐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陈承安这才冷哼一声，对着旁边一个心腹百户努了努嘴：“把这垃圾拖出去喂狗。还有，找大夫给她们看看伤。”他指了指地上的美妇。

处理完这血腥的插曲，陈承安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臭虫，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混不吝的表情，对着那些战战兢兢的书吏吼道：

“都愣着干嘛？继续给老子搬！继续给老子记！天黑之前，这李家的地皮都得给老子刮干净一层！”

抄家继续进行。只是这一次，秩序井然了许多。再也没有人敢对女眷投去不敬的目光，那些偷偷摸摸往袖子里塞东西的手也规矩了许多。陈承安重新坐回他的“宝座”，不知又从哪摸出一个油纸包，里面赫然是两只还冒着热气的卤猪蹄，他旁若无人地啃了起来，吃得满嘴流油。

“侯爷……”一个心腹百户凑过来，低声道，“刚接到线报，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分头去了郑家和裴家那边，好像……不太甘心？”

陈承安啃猪蹄的动作顿了一下，嗤笑一声，含糊道：“不甘心？让他们去！正好，省得老子跑腿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寒光，“传令给埋伏在郑、裴两府外头的兄弟们，等刑部和大理寺那帮蠢货冲进去，把‘值钱’的东西都翻得差不多了，再‘刚好’接到‘陛下严旨’，由皇城司‘接掌’！记住，重点是‘刚好’！”

心腹百户瞬间了然，脸上也露出心照不宣的狞笑：“属下明白！定让他们‘人赃并获’，‘协助’我们把脏活累活都干完！”

“嗯。”陈承安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专心致志地对付他的猪蹄，仿佛眼前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还不如他手里这只卤得喷香的蹄髈来得实在。只是那偶尔扫过账册和库房方向的锐利眼神，表明他心中那本账，比任何书吏记得都清楚。

京城朱门染血的大清洗，在这位看似文弱书生一般，实则性如烈火的武安侯主持下，以一种既铁血无情又透着几分荒诞黑色幽默的方式，轰轰烈烈地展开。皇城司的黑色缇骑，如同贪婪而高效的工蚁，将一座座煊赫百年的门阀府邸，从内到外，从财富到尊严，啃噬殆尽。而陈承安，就是那只蹲在蚁穴中央，一边啃着猪蹄，一边掌控着所有贪婪与杀戮界限的掌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