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承安想着想着,沉重的疲惫感终于压倒了紧绷的神经,将他拖入了深沉的黑暗。意识沉浮间,连运转混沌羽化经的本能都消散了。
自踏入修行之路以来,陈承安早已习惯了以打坐练气替代凡俗睡眠。即便是前些日子疯狂炼丹,耗损心神,他也不过是运转几个大周天,醒来后便神清气爽,精神饱满。然而这一次,他是真的被榨干了最后一丝精力。
三十万征北军的大营,瘟疫骤然爆发,数万人染病哀嚎,如同炼狱重现。初期,陈承安几乎是凭一己之力,在病魔手中抢夺生命。后来虽然紧急调拨了那些被保护起来的炼丹师,配发了严密的防护措施加入救援,但他们的效率和救治数量加起来,也远不及陈承安一人之功。这不仅是技艺的差距,更是意志与体能的极限挑战。
这一觉,陈承安睡得昏天黑地,整整一天一夜。当他终于睁开眼时,只觉脑袋里像灌满了铅,沉甸甸地发懵,四肢也酸软无力。他挣扎着坐起身,盘膝而坐,默运《混沌羽化经》。精纯浩瀚的灵力在干涸的经脉中奔涌流转,如同甘霖滋润久旱的田地。几个大周天后,那股令人难受的虚浮感终于褪去,混沌初开,清气上升,浊气下沉,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充盈与清明。
更令他意外的是,经过这次近乎极限的压榨,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神识强度似乎又凝练、壮大了一分。危机果然是淬炼的熔炉。
然而,现实的重担并未给他太多喘息的时间。组建“悬壶卫”已是箭在弦上,迫在眉睫。瘟疫的阴影犹在,袁弘的毒计更如芒刺在背。陈承安迅速整理衣袍,推门而出,径直去寻顾太师商议具体章程。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征北军大营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围绕着“悬壶卫”的组建高速运转。顾太师以雷霆手段协调资源,丹辰子不顾病体初愈,夜以继日地筛选人才、制定规程、传授高深丹道药理。器阁更是倾力配合,紧急调拨大批能工巧匠,日夜不息地按照陈承安提供的精密图样,打造特制的全覆式防护面罩(内嵌过滤阵法)、高效消毒喷雾法器、标准化且异常锋锐的手术刀具与针具、以及便于携带的战场急救包。
悬壶卫的核心班底,正是那二十几名在陈承安庇护下得以潜心学习、丹道造诣突飞猛进的应征炼丹师,以及大营中原有的、经验丰富的修士医官。这些人本身就是修士,最低也是筑基修为,不少人甚至有金丹实力!他们不仅通晓人体经络、气血运行,更具备远超常人的灵力、体魄和反应速度。这才是陈承安选中他们、并敢于将悬壶卫定位为“特殊部队”而非单纯后勤保障的关键!
陈承安深知,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救人的手,也必须能成为杀敌的刀!尤其是在深入险境处理疫情或进行特种作战时,悬壶卫自身必须拥有强大的自保与攻坚能力。
于是,在丹辰子负责医术丹道培训的同时,陈承安亲自披挂上阵,担任了悬壶卫的“总教头”,负责他们的杀伐特训!
陈承安结合之前《战兵诀》的奥妙和对灵力本质的理解,针对性地开发了一套高效、凌厉的灵力运用法门。他教导这些丹师医官如何将原本温润滋养的丹火灵力,转化为灼骨焚魂的“净邪炎”;如何将探查病气的细腻神识,化作锁定敌人弱点的“破妄灵瞳”;如何将稳固药性的控制力,转化为束缚、迟滞敌人的“金针定魄术”或“灵丝缠缚诀”。这些法门,脱胎于他们的本职能力,上手极快,威力却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