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坚壁清野

主公如此信重,我等当以死相报。徐晃将开山斧重重顿在城砖上,火星溅起时,远处传来了纪灵大军的号角声。李儒望着城外连绵的麦田,忽然露出一丝冷笑:传令下去,今夜三更,烧了城外十里的麦田。告诉百姓,带着干粮迁入内城,谁敢私藏一粒粮食,按通敌论处。

三更时分,小沛城外燃起熊熊大火。麦秸干燥的爆裂声中,纪灵的先锋营正在三十里外的密林里安营。一个哨兵揉着惺忪的睡眼,望见西方天际映成了白昼,慌忙冲进中军大帐:将军!小沛方向起火了!

纪灵正啃着一块干肉,闻言将骨头狠狠掷在地上。他那柄重五十斤的三尖两刃刀斜靠在帐壁上,刀刃上还沾着昨日斩杀流民的血污。慌什么?定是那李儒小儿怕了,烧了粮草想跑路!传令下去,四更造饭,五更拔营,天亮前踏平小沛城!

先锋营的士兵们被从睡梦中叫醒,揉着眼睛收拾行装。他们大多是被强征来的江淮流民,脚上的草鞋早已磨穿,只能用破布裹着脚。一个满脸稚气的少年兵偷偷将半块麦饼塞进怀里,那是他留给母亲的——出发前母亲说,等他打了胜仗,就带着妹妹来徐州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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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时,纪灵的三万先锋已到小沛城下。但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城墙外的房屋被拆得只剩断壁,麦田变成了焦黑的空地,连护城河都被填上了半尺厚的沙土。城楼上鸦雀无声,只有几面破旧的青旗在风中摇晃,像是在嘲笑他们的徒劳。

放箭!纪灵怒吼着举起三尖两刃刀。箭雨如蝗虫般掠过空阔的原野,撞在城墙上发出噗噗的闷响,却连一个人影都没射中。城楼上忽然传来一阵梆子声,紧接着,无数陶罐从垛口滚落,砸在城下爆出刺鼻的浓烟——那是李儒让人用硫磺、硝石和桐油调制的烟火罐。

咳咳...纪灵被呛得直咳嗽,正想下令撤军,却见城东门突然大开。十几个穿着破烂甲胄的士兵推着几辆粮车冲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像是在逃命。粮车的麻袋上还印着青州军粮的字样,麻袋口敞开着,露出雪白的小米。

有粮!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先锋营的士兵们顿时红了眼。他们只为夺得战功,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军纪,纷纷朝着粮车涌去。纪灵想要喝止,却被涌动的人潮推得连连后退,三尖两刃刀挥舞间,竟砍倒了自己几个士兵。

就在这时,城楼上响起一声炮响。那几辆粮车突然炸开,藏在里面的火箭射向四周,早已被火油浸透的芦苇丛瞬间燃起大火。东南风恰好在此刻刮起,火舌如毒蛇般舔舐着干燥的地面,转眼间就形成了一道火墙,将纪灵的先锋营困在中央。

中计了!纪灵挥刀劈开迎面而来的火团,却发现坐骑早已吓得瘫倒在地。周围到处是士兵的惨叫声,有人身上着火,疯了似的冲向护城河,却在半路上被烧塌的木桥砸中。那个藏着麦饼的少年兵被浓烟呛得跪倒在地,怀里的麦饼掉出来,很快被火星烧成了黑炭。

城东门再次打开,徐晃亲率五千玄甲骑兵冲杀而出。马蹄踏过滚烫的地面,溅起的火星在甲胄上迸射,宛如流星坠落。他的开山斧每一次挥舞,都能带起一串血珠,纪灵勉强举刀格挡,却被震得虎口开裂,三尖两刃刀脱手飞出,重重插在烧焦的麦田里。

降者不杀!徐晃的怒吼声盖过了火焰的噼啪声。那些被烈火逼到绝境的士兵纷纷扔掉兵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纪灵望着远处淮河上的帆影,那里本应有袁术的主力大军,此刻却连一艘船的影子都没有,纪灵率领残兵杀出一条血路,夺路而逃。——李儒早已让人用铁链封锁了河道。

当管亥和周仓率领的两万青州兵赶到时,战场已经被打扫得差不多了。周仓骑着黑马,粗声粗气地对徐晃说:主公在平原等着咱们的好消息呢!李儒站在城楼上,望着淮河上漂浮的尸骸,轻轻抚摸着成大器的书信,忽然发现自己的指尖竟有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