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此时，斜地里又冲出一支匈奴兵，大约三千人，个个骑着白马，速度极快，直扑虎贲卫的圆阵。这些白马骑兵的战法更诡异，不直接冲击，而是围着圆阵游走，不断放箭，箭簇上还裹着油脂，射中盾牌就燃起火焰。

“不好！他们想烧了盾阵！”李儒急得大喊。圆阵里堆着不少辎重，还有不少草料，一旦着火，后果不堪设想。

“虎贲卫，随我冲出去！”徐荣抽出佩剑，亲自带队冲向白马骑兵。他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撕开一个口子，让家眷转移。

战斗进入白热化。日头渐渐西斜，原本金黄的阳光变成了血色，照在地上的血泊里，泛着诡异的红光。虎贲卫的圆阵已经缩小了一半，五千人剩下不到两千，不少士兵身上都带着伤，却依旧死死咬着牙。西凉铁骑更是损失惨重，三千人只剩不到千数，华雄的踏雪乌骓也中了一箭，速度慢了不少。

家眷们也开始自救。李儒的老母亲虽然吓得发抖，却还是把身边的几个孩子搂在怀里；一个年轻妇人捡起地上的断矛，对着靠近的匈奴兵狠狠扎去，矛尖虽然钝了，却也让那匈奴兵惨叫一声；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帮着传递箭矢，给受伤的士兵包扎。

“不能再耗了！”成大器看着太阳快要落山，沉声道，“徐荣，你带一半人护着家眷往潼关撤！华雄、张绣，随我断后！”

“主公，那你……”徐荣犹豫了。

“快走！”成大器厉声道，“函谷关守将是我的旧识，到了那里就安全了！我随后就到！”

徐荣咬了咬牙，不再多言，指挥着残余的虎贲卫护着家眷，向着函谷关方向且战且退。华雄和张绣则率军反冲，将追来的匈奴兵杀退了一波又一波。

成大器看着家眷的身影消失在暮色里，松了口气，正要下令撤退，却见高坡上的黑旗动了——那支白马骑兵突然调转方向，不再追击家眷，而是疯了似的冲向他。

“想留下我？”成大器冷笑一声，长枪一摆，“太史慈、徐晃，跟我杀出去！”

三人并肩冲锋，枪、戟、斧配合得天衣无缝，硬生生从白马骑兵中杀开一条血路。冲出重围时，成大器回头看了一眼战场，夕阳下，到处都是尸体和燃烧的车辆，血腥味浓得让人作呕。

等追上徐荣一行人时，已是深夜。函谷关的灯火就在前方，众人却都没力气高兴。清点人数时，虎贲卫只剩下三千多人，西凉铁骑不到三千，连华雄都受了伤，左臂被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倒是家眷们损失不大，只有十几个老弱没能撑住。

“歼灭的匈奴兵……大概有一万五千多。”徐荣报出数字时，声音都在发颤。这战果看似辉煌，可己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华雄靠在石头上，用烈酒冲洗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他娘的，这些匈奴人跟疯了似的，砍死一个又上来三个，到底图啥？”

成大器坐在火堆旁，看着跳动的火苗，眉头紧锁：“他们不是图财物，也不是图人。”他想起那些白马骑兵最后冲向自己的举动，“他们是想截杀我等。”

李儒也反应过来：“主公的意思是……有人不想让我们回青州？”

“不止。”成大器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并州军、匈奴人……这背后怕是有人在串联。”他折断树枝，眼神变得锐利，“传令下去，明日入函谷关后，休整三日，加强斥候，扩大侦查范围。告诉弟兄们，这一路，才刚开始。”

夜风掠过函谷关的城墙，带着远处的狼嚎，火堆噼啪作响，映着众人疲惫却坚毅的脸。谁都知道，从长安到青州，这千里路途，注定是一场血与火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