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长安城内的晨雾尚未散尽,宇文成都便提着凤翅鎏金镋,急匆匆踏入丞相府的书房。宇文化及正坐在案前擦拭玉玺,莹白的玉印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见儿子神色凝重,他抬眸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爹!”宇文成都一把按住案沿,甲胄碰撞的脆响打破了书房的静谧,“昨夜我带人搜遍皇宫,连偏殿的夹墙都查了,却没找到杨如意和杨侑!还有萧皇后,也没了踪影!”
宇文化及擦拭玉玺的动作一顿,指尖在盘龙纹上轻轻摩挲,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想必是杨广早有防备,提前派人把他们从密道送走了。不过你放心,长安四门已用铁水封死,城墙上日夜有人值守,他们插翅也飞不出去。”他放下玉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朝堂,这几个妇孺小儿掀不起风浪,先不用管他们,等咱们掌控了大权,再慢慢找也不迟。”
宇文成都松了口气,却又想起一事:“那朝堂上若是有大臣不服怎么办?毕竟杨广刚死,咱们突然揽权,怕是有人会跳出来反对。”
“不服?”宇文化及拿起案上的玉如意,重重砸在桌角,玉质的棱角磕出一道白痕,“那就让他们去见杨广!”他眼中的狠厉毫不掩饰,“今日上朝,你带五百天武军守在殿外,凡是敢质疑杨广‘暴毙’的,或是不肯臣服的,直接拖出去斩了!杀几个,剩下的自然就乖了。”
宇文成都心中一凛,随即躬身应道:“儿子明白!定不会让爹失望!”
“还有杨广的尸首。”宇文化及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几分,“按皇家礼仪发丧,就说他昨夜突发顽疾,不治身亡。棺椁就停在太极殿,让大臣们前来吊唁——这既是做给天下人看,也是试探谁对咱们宇文家忠心。”
宇文成都点头应下,刚要转身离去,却被宇文化及叫住:“等等,城外的情况怎么样了?杨义臣和联军可有动静?”
“儿臣刚从东城门过来,”宇文成都回道,“杨义臣的残兵还在营里加固防线,看那样子是想负隅顽抗。联军那边已经开始列阵了,估摸着一个时辰后就会发起进攻。”
宇文化及眼中精光一闪,手指在案上轻轻敲击:“好,让他们打!最好是两败俱伤,咱们坐收渔利。你派几个斥候盯着,一旦有结果,立刻回报。”
宇文成都领命而去,书房内只剩下宇文化及一人。他拿起玉玺,贴在掌心轻轻摩挲,眼中满是野心——只要掌控了长安,再借玉玺挑拨反王内斗,这天下迟早是宇文家的。
与此同时,皇宫西侧的废弃宫苑里,晨雾笼罩着断壁残垣,萧皇后抱着杨如意缩在残破的廊柱后,杨侑则紧握着一把短剑,警惕地望着四周。昨夜从密道逃出后,他们便躲在这里,靠着内侍偷偷送来的干粮充饥,却始终不敢露面。
“皇后娘娘!”一名穿着粗布衣服的亲兵跌跌撞撞跑来,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不好了!陛下……陛下他没了!”
萧皇后浑身一颤,手中的干粮掉在地上,声音发颤:“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是真的!”亲兵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昨夜宇文家的人在蓬莱殿赐了陛下毒酒,今早宫里已经传开了,说陛下是‘突发顽疾’暴毙,还说要按皇家礼仪发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