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走到纪娘身旁,这女子虽然面容憔悴,但脸上没有伤痕,赵瑞轻声对纪娘说道:“将你的衣袖挽起来。”
众人不明所以,纪娘像是见到曙光,也不顾众人眼光,将衣袖挽起来,两条光洁的手臂展露出来。
赵瑞又转身走到赵大郎尸首旁边,对仵作说道:“将他衣服脱了。”
那仵作发现县尊大人好像也十分尊敬这个小郎君,不敢怠慢,赶紧将赵大郎的衣服脱了,赵瑞看了一遍尸身,皮肤光洁,又让仵作将其翻转过来看了看背面,也是一样。
赵瑞转身对着郑世礼道:“请借一步说话。”
赵瑞和郑世礼转身来到大堂,刚一落座,郑世礼拱手道:“鄠县伯可是发现了端倪?”
赵瑞笑道:“不敢,只是有点不同的意见供郑县令参考”。
“其一,那乡老说,纪娘对赵大郎时常打骂,不给吃喝,但赵郎身上却无伤痕。其二,他们都说纪娘对赵大郎不好,但这种残疾之人,一天到晚窝在床上,最易生褥疮,但赵大郎后背、双股光洁无比,可见平时照顾得非常好才是,而且赵大郎身上比较干净,应是平时每日擦洗,否侧早就脏兮兮,异味扑鼻了。其三,我发现赵大郎双手手臂处有淤青,特别像人的手指,这定是在捂住赵大郎口鼻时,担心赵大郎挣扎,用手摁住的赵大郎手臂导致,可是纪娘也只有两只手,每只手都摁住赵大郎的手,又哪来第三只手去捂住赵大郎口鼻呢?除非凶手不是纪娘一个人,其四,赵大郎手指甲里有皮屑,这是挣扎的时候抓到凶手留下的,可是纪娘手臂脸上均无抓痕。”
郑世礼一听脑袋嗡地一声,是啊,这些问题自己怎么就想不到,难道真的有多智近于妖的人么?郑世礼看向赵瑞的眼神就不一样了,这才多大的人呢?
郑世礼现在心里可以基本断定纪娘不是凶手了,可是这样的案件要是破不了,自己的官身还要不要了?没办法,只好拱手道:“鄠县伯,不看僧面看佛面,请施以援手?“
“郑县令,我仅是路过,只是遇到了,不想有人蒙冤而已“。
郑世礼知道这是事实,赵瑞没遇到这事,自己还能为了官身,哪怕就是强行将纪娘打成犯人,也可以了结此案。但现在这个方法肯定行不通了。但要赵瑞以伯爵身份插手地方行政,怎么都无法交代,只好拱手:“鄠县伯,这是本县遇事不明,请您协助而已,万望援手”。
赵瑞也不想纪娘蒙受冤屈,只好说道:“我尽量试试”。
两人回到侧房,赵瑞看了一圈众人,寻找突破口之后问道:
“昨日前往赵村捉拿纪娘的武侯何在?”
“小人在“。武侯赶紧上前答话,口称小人,武侯不是官是吏,不能自称下官。
“昨日你们去赵村捉人,当时在何处发现纪娘,她正在干什么?“
“小人等昨日奉县令大人钧命,去捉拿纪娘,当时她正在田里干活。“
“柳氏,你说自赵大郎残疾之后,纪娘时常对赵大郎打骂可是真的?“
柳氏只是个妇人,见那武侯都要恭恭敬敬回话,不敢怠慢,赶紧回道:
“是真的“。
“那你最近一次见到纪娘打骂赵大郎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