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厉总正在开会,请问您是哪位?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这声音如同一桶混合着冰碴的冷水,从头顶狠狠浇下,让苏沫瞬间从高热的迷糊中清醒了大半,每一个毛孔都骤然收缩。
是他的助理Jessica?还是……别的,与他关系亲近的女性?
巨大的尴尬、狼狈和排山倒海般的失落感,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怎么会这么糊涂?这么不争气?居然在生病脆弱的时候,失去理智地拨通了他的电话?他那样身份的人,日理万机,身边或许早已有了……新的、可以名正言顺接听他私人电话的“别人”?
所有的思绪在电光火石间闪过,苏沫感觉自己像个小偷,被人赃并获。
“对、对不起,打错了。”她用尽力气,从发紧疼痛的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和仓皇。不等对方有任何回应,她立刻按下了挂断键,速度快得像是慢一秒就会被灼伤。
仿佛扔掉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她把手机远远地丢到了床的另一头。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狂跳,擂鼓一般,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脸颊因为高烧和极度的窘迫,烫得像是要燃烧起来。她把滚烫的脸深深埋进微凉的枕头里,恨不得将自己彻底隐藏起来。强烈的羞耻感和身体的不适一起啃噬着她,比单纯的病痛更难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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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的内心充满了无地自容的自我谴责:苏沫你真是疯了!彻底疯了!他怎么可能还会接你的电话?你们之间早就结束了,是你亲手划下的句点!就算、就算他接了,你又能说什么?难道要像个弃妇一样,带着哭腔告诉他你生病了,很想他吗?太丢人了!简直是自取其辱!
而另一边,千里之外的S市,初心科技大厦。
顶层会议室外的走廊静谧无声,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的脚步声。助理Jessica拿着厉辰的私人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串没有备注、但归属地显示为“上海”的号码,微微蹙起了精心描画的眉毛。厉总的这个私人号码,知道的人极少,无一不是至亲或极其重要的合作伙伴。这个陌生来电……
她正疑惑间,会议室厚重的门被推开,厉辰一边侧头与身旁的技术总监低声交代着最后的注意事项,一边迈着长腿走了出来。他脸上还带着会议时的严肃和专注,眉宇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厉总,”Jessica立刻上前一步,职业化地低声汇报,“刚才有位女士打您电话,没有备注,听声音挺年轻的。我说您在开会,她只说了句‘打错了’,就立刻挂断了。”
厉辰的脚步蓦地顿住。他接过手机,低眸看向屏幕,会不会是苏沫?
她主动打电话来了?在他开会的时候?而且,说的是“打错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一连串的疑问和担忧瞬间冲入他的脑海: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以她的性格,若非情况特殊,绝不会主动联系这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