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兴华……晋中独立旅……”他低声咀嚼着这几个字，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但站在他身后的参谋长楚/溪春、第19军军长王/靖国、第61军军长陈/长捷等人，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一夜之间，光复县城……明码通电，举国皆知。”阎锡山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手下这些嫡系将领，语调依旧平缓，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力，“好大的风头啊。现在全国都在传，八路军里出了个‘宋老虎’，打得日本人丢盔弃甲。你们说说，我这个第二战区司令长官，脸上是不是也沾了光？”

没人敢接话。书房里落针可闻。

阎XX踱步到桌边，拿起一份重庆方面发来的密电，又重重放下。他猛地提高了音量，手指戳着地图上晋中独立旅活动的区域：“当初，让你们秘密调动19军、61军，靠近决死二纵队，是想借机解决这个心腹之患！现在呢？宋兴华这一通电，全国的眼睛都亮了，都把咱们盯死了！日本人说不定也在看笑话！你们告诉我，这军，还怎么调？这事，还怎么办？！”

王/靖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长官，八路军此番虽胜，但必然消耗巨大，且已成日军眼中钉、肉中刺，日后压力定然剧增。我军此时若强行对决死二纵动手，恐授人以柄，引发大规模摩擦，重庆方面和舆论……”

“摩擦？”阎XX冷笑一声，“现在就不是摩擦了？人家把战报都拍到你脸上了！告诉你，我阎百川不是怕摩擦！是时机不对！”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坐回椅子上，语气恢复了之前的阴沉：“宋兴华此举，看似鲁莽，实则高明。他这是借日本人的血，给自己立威，也是给我们，给重庆，给全国各方势力看的！他在告诉我们，八路军有了不得的力量，动不得！”

他闭上眼，揉了揉眉心，显得十分疲惫。“命令。”

楚/溪春等人立刻挺直身体。

“19军、61军，停止向决死二纵靠拢，原路返回防区。对外……就说是正常冬季换防演习。”

“是！”王/靖国和陈/长捷松了口气，连忙应命。他们其实也不愿在此时与八路军发生正面冲突，尤其旁边还有个战斗力骇人的宋兴华部。

“另外，”阎XX睁开眼，眼神锐利，“给重庆发报，详述八路军宋兴华部擅自行动，光复县城虽有功，但暴露我军战略意图，打乱整体部署，更易引来日军报复性扫荡，请求委座予以申饬，并严格约束其行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