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国际机场的晨光穿透波音 767 的舷窗时，黎景辉收起了手中的 iPod Mini——《会有那么一天》的旋律刚落下最后一个音符，耳罩内侧沾着的细汗让棉质面料微微发潮。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指腹蹭过眼角的疲惫，窗外逐渐清晰的城市轮廓里，圣莫尼卡山脉的淡影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山脚的高速公路已开始出现早高峰的车流。休斯敦夜晚的静谧还萦绕在脑海：丰田中心外路灯的暖黄色光晕、大巴驶过莱斯大学附近街道的轻微震动、酒店房间里那杯没喝完的冰茶…… 此刻都被洛杉矶机场的喧嚣彻底取代 —— 地勤人员带着口音的对讲机声、行李箱滚轮碾过瓷砖地面的 “咕噜” 声、远处飞机引擎的低吼声，顺着通风口涌入机舱，织成一片热闹的晨间图景。

奥尼尔打着哈欠起身，庞大的身躯几乎顶到行李架，宽松的湖人紫色训练服被撑得鼓鼓囊囊，衣摆下露出一截灰色运动裤。他伸手拍了拍黎景辉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面料传来，带着刚喝过热咖啡的暖意：“小子，准备好迎接斯台普斯的欢呼了吗？上一场你封盖杰克逊那球，洛杉矶球迷都在社交媒体上刷疯了 —— 我昨晚刷到至少五十条 @你的动态，有人还把你那球做成了表情包。” 黎景辉笑着点头，将 iPod Mini 塞进背包侧袋，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袋口的拉链，旅途残留的疲惫在对主场比赛的期待中渐渐消散。机舱里，佩云姐特意委托的经纪人马克?斯坦恩正低头核对文件，公文包上的金属拉链反射着灯光；佩顿靠在座椅上翻看《洛杉矶时报》的体育版，头版标题 “湖人 3-1 拿到赛点，斯台普斯静待晋级夜” 用加粗黑体字印刷，旁边配着奥尼尔扣篮的大幅照片；马龙则低头擦拭着护肘上的汗渍，金属护具的反光在昏暗的机舱里闪了闪，偶尔抬头与佩顿低声讨论下一场对姚名的防守策略。

球队大巴驶入埃尔塞贡多训练馆时，停车场已被转播车和采访车占满 —— TNT 的红色转播车侧面印着 “NBA PLAYOFFS 2004” 的标识，ESPN 的黄色车辆旁围着几位扛摄像机的记者，还有华夏几家媒体的白色采访车，车身上贴着 “湖人 vs 火箭 赛点战特别报道” 的彩色贴纸。穿着紫金配色外套的工作人员正踩着铝合金梯子，将一幅两米宽的巨型海报贴在训练馆的玻璃门上，海报左侧是奥尼尔怒吼扣篮的画面，右侧用黑色粗体字印着 “3-1 领先！赛点之战，扞卫主场”，边缘还沾着未干的透明胶水，其中一位工作人员踮着脚调整海报位置，对同伴喊道：“再往左挪一点，别挡住门把手 —— 等下球员进来要碰掉的！” 同伴应着声伸手扶稳海报，两人的对话里满是对即将到来的比赛的期待。

推开训练馆大门，篮球撞击地板的 “咚咚” 闷响扑面而来，混着运动鞋摩擦地面的 “吱吱” 声，在空旷的场馆里回荡。科比比大部队早两小时抵达，正独自在东侧球场进行中投训练，黑色训练服的后背已被汗水浸透成深灰色，紧紧贴在脊背上，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他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屈膝、抬臂、压腕，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篮球划过一道低平的弧线，“唰” 地空心入网，篮网发出轻微的震颤声。地上散落着三瓶喝了一半的佳得乐，瓶盖都拧得紧紧的，旁边放着一本翻开的黑色战术笔记，页面上用黑色记号笔标注着 “火箭防守薄弱点：右路底线（莫布里协防速度慢，可重点打）”“姚名防挡拆时上提速度约 1.2 秒，可利用空档传内线”，字迹工整却带着急促的笔锋，显然是反复修改后定稿的。

“姚名的低位步法有变化，” 禅师菲尔?杰克逊拿着战术板走进来，灰色的胡须上还沾着一点浅棕色的咖啡渍，白色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黑色皮质手表，“第三节他会多用右转身勾手，尤其是在卡托做掩护之后 —— 沙克你要提前往左侧移动半步，封堵他的出手路线，别等他转身再补防，那样就晚了。” 战术板上贴着一张打印整齐的火箭近三场攻防数据表，红色记号笔在 “弗朗西斯挡拆后突破成功率 68%” 处画了三道横线，旁边用蓝色笔写着 “重点防左路（弗朗西斯左路突破后分球率比右路高 23%）” 的小字，表格边缘还贴着几张小纸条，记录着姚名和弗朗西斯的习惯发力点。奥尼尔弯腰扶膝喘气，胸口随着呼吸起伏，左膝上的冰袋突然滑落，助理教练戴夫?温特连忙上前捡起，用弹性绷带重新缠紧，边缠边说：“沙克，下一场你的出场时间可能要控制在 38 分钟以内，医疗团队担心你的膝盖负荷太大。” 奥尼尔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直起身拍了拍膝盖：“放心，我会让那个大个子知道，谁才是禁区之王 —— 他那勾手在我面前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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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龙走过来拍了拍黎景辉的肩膀，递过一瓶冰镇的佳得乐，瓶身的水珠沾在手指上，带来一阵清凉的触感。“昨晚看了你的防守录像，” 马龙的声音带着常年征战留下的沙哑，左手习惯性地摩挲着右手的护腕，“对付杰克逊的转身跳投，你可以试试提前卡他的发力脚 —— 我反复看了他近五场的进球画面，每次转身前，左脚都会先往后撤半步，你只要守住那个位置，用膝盖轻轻顶住他的大腿，他就没法顺利发力，投篮会偏出至少 3 英寸。” 黎景辉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黑色笔记本，封面上印着湖人的队徽，翻开后里面记满了战术要点和对手数据，他用黑色水笔快速记录下马龙的建议，笔尖划过纸张发出 “沙沙” 声，偶尔抬头看向球场中央，科比还在反复练习中投，每投进一个球，都会抬手调整一下护腕的位置，黎景辉朝他轻轻点头，两人用眼神完成了一次简短的交流。

训练馆的大屏幕突然亮起，发出 “嗡” 的一声轻响，屏幕上开始播放火箭第四节的反扑集锦：弗朗西斯在三分线外交叉步晃开费舍尔，突破后分球给底角的莫布里，后者抬手三分命中，替补席上的范甘迪激动地挥着拳头；姚名在禁区内抢下前场篮板，顶住奥尼尔的防守转身补篮，篮球擦着篮筐内侧入网；吉姆?杰克逊接弗朗西斯的传球，背身单打黎景辉，一个转身跳投命中，还对着湖人替补席做了个手势…… 画面一次次刺痛视线，禅师站在屏幕前，双手背在身后，声音沉稳得像训练馆的地板：“记住这种压力 —— 下一场火箭会拼得更狠，他们没有退路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在第一节就建立优势，别给他们反扑的机会。” 球员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围在屏幕前认真看着，奥尼尔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大腿，显然在思考如何应对姚名的内线冲击；黎景辉则在笔记本上快速标注 “杰克逊转身跳投需重点卡左脚”，将禅师的叮嘱和马龙的建议整合在一起。

下午三点，训练馆二层的会议室飘着淡淡的咖啡香，哥伦比亚咖啡豆的醇厚气味混合着纸张的油墨味，在空气中缓慢弥漫，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深色的会议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道道金色的条纹。长条会议桌两端已坐满了人，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瓶矿泉水、一个笔记本和一份文件夹，桌角的白色瓷杯里还残留着少量咖啡，杯壁上印着湖人的英文队名。

黎景辉推开房门时，先看到的是坐在左侧的湖人总经理米奇?库普切克 ——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是经典的温莎结，正低头翻看一份蓝色封皮的合同，封面上烫金的 “Los Angeles Lakers” 字样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边角还印着球队的紫金配色徽章。桌前摆着一支印着湖人球队徽章的钢笔，笔帽上还沾着一点黑色墨水，显然刚用过不久。库普切克身旁，是黎景辉的经纪人马克?斯坦恩：金发梳得整齐光亮，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边框眼镜，镜片擦得一尘不染，眉头微蹙，正与对面的律师低声交流，手中拿着一份打印整齐的文件，上面标注着 “黎景辉商业代言明细（2003-2004）”。这位马克?斯坦恩是佩云姐特意委托的美国体育经纪圈资深人士，深耕行业近二十年，曾服务过三位 NBA 全明星球员，自黎景辉 2003 年通过选秀登陆 NBA 起，便全面负责他的商业合作与权益协调，此刻他手中的报表里，清晰记录着黎景辉近三年的代言品牌、金额和分成比例，其中 2004 年第一季度与尼克的代言合同金额为 120 万美元，与佳得乐的合作金额为 80 万美元。

对面的 “戴维斯律师事务所” 牵头律师艾伦?戴维斯，穿着一身熨烫平整的黑色西装，头发花白却梳理得十分整齐，鼻梁上的黑色老花镜边缘有些磨损，手中的法律意见书厚度超过一厘米，边缘贴满了黄色便利贴，上面用红色钢笔标注着 “条款冲突点（薪资分成）”“合规建议（肖像权归属）”“跨境监管依据” 等字样，每一条标注后都附了简短的说明。他抬眼看到黎景辉，微微点头致意，指尖还停留在 “薪资分成” 条款的段落上，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

桌中央，华夏体育总局篮球运动管理中心主任张启明面前，摊开着一份泛黄的文件 ——《运动员所属权与利益分配协议》的标题用二号加粗宋体放大，字体边缘因为反复翻阅有些模糊，甚至能看到几处轻微的破损。纸张边缘被翻得卷成了波浪状，边角还沾着淡淡的咖啡渍，页面空白处有几处用铅笔涂改的痕迹，其中 “第五条” 旁边还写着 “需与球员协商” 的小字，显然已被讨论过无数次。这正是内部私下称为 “卖身契” 的拟稿，篮协的李楠（此前深度参与条款拟定）坐在张启明身旁，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夹克，手指在纸面快速滑动，指甲盖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声音不自觉抬高，唾沫星子偶尔溅在 “第三条” 的 “肖像权” 字样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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