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块幽蓝鳞片刚触到指尖,一股刺骨的寒意便顺着血管爬上来,比之前的蛇蜕凉得更凶,像是淬了冰的毒。狗剩捏着鳞片翻转,见背面刻着细密的纹路,不是蛇鳞该有的自然肌理,倒像是人为凿刻的符咒,与王瞎子石室里的图腾隐隐呼应。
“这纹路……”白灵凑过来看,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和我爹留下的那本《守山志》里画的蛇仙符一模一样!书上说,这种符刻在鳞片上,是蛇仙麾下‘蛇奴’的信物。”
蛇奴?狗剩想起那个牵着银线的佝偻人影。王婆是蛇奴,那失踪的村民里,还有多少人成了这东西?
风丫突然往狗剩身后缩了缩,指着祠堂外的雾:“那里……有人。”
雾气不知何时又浓了,像层湿漉漉的棉絮裹在门口。雾里立着个模糊的轮廓,比王婆高大些,手里似乎拖着什么,在地上留下“沙沙”的刮擦声。山魁把开山斧横在胸前,低声道:“是活人还是……”
话没说完,雾里传来个苍老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像破风箱在拉。“是……是李伯?”白灵的声音发颤,李伯是村里的老猎户,三天前上山追野猪,就没回来。
人影慢慢走过来,雾在他身边散开,露出张布满褶皱的脸,正是李伯。可他的眼睛不对劲,灰蒙蒙的,一点神采都没有,嘴角挂着丝黑涎,顺着下巴往下滴。他手里拖着的,是只血淋淋的野猪,猪皮被剥开,露出红肉,上面爬满了细小的黑虫。
“李伯,你怎么了?”白灵往前挪了半步,想拉他。
“别碰!”狗剩一把拽住她,指着李伯的手腕——那里缠着圈银线,和之前钻进他皮肉里的一模一样,线头上还沾着点黄色粉末,与风丫拿出的“解毒粉”如出一辙。
李伯突然咧开嘴,露出个僵硬的笑,喉咙里发出“嘶嘶”声,像蛇在吐信。他猛地将手里的野猪往地上一摔,野猪尸体“噗”地炸开,那些黑虫瞬间腾空,像片乌云似的朝他们扑来。
“是尸虫!”山魁挥斧劈向虫群,斧刃带起的风卷走了几片,可更多的虫子弹跳着爬过来,落在地上发出“嗒嗒”声,竟在青砖上啃出一个个小坑。
狗剩赶紧举起龙晶,白光扫过,尸虫像被烫到似的蜷缩起来,化作黑烟。可李伯却像没看见似的,直挺挺地朝风丫扑去,指甲又尖又黑,显然淬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