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那天,黑风口站满了人。村民们扛着锄头铁锹,说是要去给仙家们当后盾;周衙役也来了,偷偷塞给狗剩一把钥匙:“县城牢房的钥匙,要是抓了洋人的头头,关这儿最安全。”
狗剩骑着黑熊,手里握着镇仙令,老套筒斜挎在肩上,身后跟着胡三太爷的狐仙队、黑熊带领的走兽仙、金雕统领的飞禽仙,还有扛着山魂钢兵器的村民,浩浩荡荡往长白山去。
路过老矿洞时,他勒住“熊缰”,回头看了眼那片熔炉——炉火正旺,山魂钢的订单还在往上涨,王婶站在炉边挥手,身影越来越小。
“走了。”狗剩拍了拍黑熊的脖子,“去接我爹娘没走完的路。”
黑熊低吼一声,迈开大步,踩得山路“咚咚”响。金雕在天上盘旋,发出尖利的唳叫,像是在给队伍开路;火狐们在前面探路,时不时停下来,用爪子在地上画圈,标出洋人的埋伏点;狼兵们殿后,绿幽幽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四周,耳朵贴得紧紧的。
狗剩摸了摸胸口的龙鳞印记,又摸了摸怀里的玉佩,突然觉得陈九就站在身边,笑着说:“狗剩,你看,山连着山,仙护着仙,人帮着人,这才是守山的真法子。”
他不知道长白山有多少硬仗等着,不知道洋人的炮有多厉害,甚至不知道爹娘当年到底藏了多少关于龙鳞矿的秘密。但他知道,手里的镇仙令是热的,身后的队伍是暖的,熔炉里的钢火是旺的,就像这连绵的山,只要根还在,就永远倒不了。
队伍越走越远,消失在黑风口的尽头,只留下串串脚印,印在刚翻过的土地上,像片刚发芽的种子,带着股生生不息的劲。
山风穿过林梢,带着山楂树的甜,带着山魂钢的腥,带着龙鳞的暖,一路往长白山的方向吹去,像是在说:
等你们回来,咱还在熔炉边,煮着玉米粥,等着喝庆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