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罗皇城,金銮殿。
晨曦尚未完全驱散夜幕的寒意,肃穆的朝堂之上却已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不少人眼神闪烁,交头接耳,目光不时瞥向龙椅侧后方那道垂落的珠帘,以及帘后端坐的玄色身影——紫玉夫人,朱紫玉。
今日的朝会,注定不会平静。镇北侯及其党羽昨日联名上奏,以“北疆军情紧急、朝廷拖延不决恐酿大祸”为由,再次施压,言辞激烈,近乎逼宫。不少中立派大臣也面露忧色,显然对这位年轻监国的应对能力心存疑虑。
珠帘之后,朱紫玉身着一袭玄底暗金凤纹朝服,发髻高绾,仅以那支夜尘所赠的黑玉簪固定,简约却威仪自生。她面容平静,凤眸低垂,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一枚温润的玉佩——那是夜尘昨夜通过特殊渠道送来的,并无只言片语,却让她心中安定。感受着玉佩上传来的、仿佛能镇压一切的微凉气息,她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丝杂念摒除。
“时辰已到,百官肃静!”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起。
朝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聚焦于珠帘。
朱紫玉缓缓抬起眼帘,目光透过珠玉的缝隙,冰冷地扫过下方群臣,最后定格在站在武官队列最前方、一身戎装、神色倨傲的镇北侯身上。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内侍例行公事地唱喏。
话音刚落,镇北侯便迫不及待地大步出列,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咄咄逼人:“臣,镇北侯,有本奏!”
他手持玉笏,昂首道:“娘娘!北疆军报如雪片般飞来,兽潮虽暂退,然边境防线千疮百孔,将士饥寒交迫!三日前臣所请军饷、兵员,至今未见批复!若再拖延,一旦兽潮复起,或敌国趁虚而入,边关失守,生灵涂炭,届时……谁来承担这千古罪责?!”他话语掷地有声,最后一句更是隐含威胁,目光直刺珠帘!
他身后几位将领也纷纷出列附和,群情“激愤”,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强行索要之势。一些文官也露出担忧之色,窃窃私语。
朝堂之上,压力骤增!
珠帘之后,朱紫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并未立刻回应,而是将目光转向文官队列中的户部尚书:“李爱卿,北疆军费核查,进展如何?”
户部尚书李大人连忙出列,躬身道:“回娘娘,经初步核查,北疆近三年军费支出远超历年定额,库存账目混乱,多有不清之处。且据边关商旅所言,北疆军中……似有克扣军饷、倒卖军械之事传闻。”他这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已然明了——镇北侯要钱,账目先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