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严格约束部队,不得扰民,不得与地方官府冲突,遇小股流寇则剿,遇清军探马则避。”
沈继荣心领神会: “虚张声势,引而不发?妙!如此,既回应了朝廷和杨督师的期待,给了北线将士一个希望,又避免了主力陷入泥潭。
还能试探傅宗龙的态度,并让皇太极和阿济格不得不分兵防备河南方向。”
陆铮眼神深邃,平静道: “告诉贺人龙,他的任务不是打仗,是‘存在’。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陆铮的兵,动了!
剩下的,就看杨镇远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稳住北线了。
同时,四川的清丈田亩,一刻也不能停!告诉林汝元,江南的银子,必须按时送到!根基,才是我们真正的底气。”
……
宣府城头
马科独自在残缺的垛口后巡视,亲兵远远跟着。城下,清军营地篝火连绵,如同繁星,带着不祥的压迫感。城中,饥饿的呻吟和伤兵的哀嚎隐约可闻。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靠近,是那位曾提议与清军“搭话”的亲兵队长。
“军门,”他低声道,“城里……快断粮了。杨督师承诺的援军和物资,连影子都没有。
外面都在传,陆督师的兵已经出动,但……是去了河南,离我们远着呢。”
马科身体僵硬,没有回头,只是死死盯着城下的火光。
亲兵队长继续道:“阿济格王爷……又派人射了信进来。说……说只要军门肯……既往不咎,高官厚禄……”
“够了!”马科低吼一声,声音沙哑。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墙砖上,手背瞬间见血。
“我马科……世受国恩……” 这句话他说得异常艰难。忠诚的烙印与生存的本能,在这绝望的围城中激烈撕扯。
他知道,一旦迈出那一步,就将万劫不复。但若不迈,这满城军民,还有他自己,又能撑到几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