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沙漏静静流淌,万界争霸的硝烟已弥漫至赛程中段,诸葛绪的战场,并非冰火交织的炼狱,也非七彩牧歌的仙境,而是一颗被时间遗忘的巨大球体。
这颗行星的轮廓,其大陆版块、蔚蓝海洋的分布,竟与遥远溶解性有着惊人的相似——仿佛造物主在某个沉寂的午后,兴致所至,以放大了百倍的黏土捏制了一份粗糙的复制品。
然而,这份相似性仅存于骨架,星球表面,死寂是唯一的主题,连绵起伏的山脉覆盖着未经修剪的原始森林与草原,但其中没有任何文明的灯火,没有智慧的痕迹,甚至连大型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仿佛都已湮灭在某个不为人知的黄昏。
空气纯净到冰冷,只有呼啸而过的罡风诉说着亘古的孤独,这是一颗被智慧彻底遗弃的、沉睡的摇篮——此刻,却成了残酷积分猎杀的围场。
在这片原始、庞大且空寂的背景下,一道纯白的身影正以惊人的速度划过低空,如同一枚逆向划破长空的彗星。
诸葛绪。
他身着一尘不染的银白圣域长袍,衣袂在疾风中猎猎作响,如同神父庄严的披肩。
然而,遮蔽他面容的,并非象征神圣的面纱或威严的头盔,而是一张触目惊心的纯白无脸面具,面具光滑无比,没有眼洞,没有口鼻,没有任何可供辨识的起伏,仿佛最纯净的初雪覆盖其上,倒映着天光云影,却只反射出绝对的冷漠与空洞的审判感。
行走在圣域的光辉殿堂时,他以圣子的谦和与神圣抚慰人心;但在此刻,在这片法外之地,这张无脸的面具,成为了隐匿真实意图、隔绝过往荣光的完美伪装——毕竟,接下来要做的事,若让圣域广场上那些虔诚祈祷的民众们见了,只怕会尖叫着“亵渎!”,并怀疑是哪个邪恶的异端者假扮了他们挚爱的圣子。
面具之下,诸葛绪嘴角却噙着一丝与圣洁袍服截然相反的玩味笑容,他并非逃亡,更像一个胸有成竹的猎手在......引领。
在他身后数里之遥,稀稀拉拉地缀着上百道身影。
这些选手的气息极其驳杂混乱,如同信号不良的收音机,在举星境(约13级)到曜日境(约15级)之间疯狂波动跳跃。
他们神情狰狞,眼中燃烧着贪婪与疲惫混杂的火焰,死死锁定着前方那道白色的魅影,有些人身上还带着明显的灼伤痕迹,显然是在其他区域的遭遇战中受损不轻,此刻将诸葛绪视为翻盘的唯一猎物。
他们被那高速移动的白色身影所吸引,被那若有若无传递出的强大气息所诱惑,更被“独行者积分丰厚”的贪婪驱动,一路尾随而来。
半日的追逐,穿越起伏的山脉与死寂的平原,诸葛绪的速度把控得极好,既不快得让人绝望放弃,也不慢得让身后队伍失去凝聚力。
如同撒下香饵的渔夫,他身后的“鱼群”从最初的百余人,渐渐汇聚、膨胀,最终达到了一股足以令任何独行选手胆寒的数量——三千余人! 黑压压一片,如同迁徙的饥饿狼群,在荒凉的背景上卷起一片喧嚣的尘烟。
终于,飞掠过一片广袤无垠、草浪翻涌的巨型荒原时,前方的纯白身影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诸葛绪轻盈地悬浮于半空,如同钉死在空气中的一个纯白十字架。(当然他双手上没有两个孔子)
他缓缓转过身,无脸面具无声无息地对着身后那铺天盖地般涌来的追兵,风吹动他纯白的袍服和发梢,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场以他为中心悄然弥散开来,不再是引路的香饵,而变成了冰冷的锚点。
领头的追兵们也急急刹住身形。那为首的,正是之前在火山口区域争夺积分时不幸被异兽神火灼烧的男人。
他半边脸孔已然凝固成焦黑扭曲的、犹如冷却岩浆般的恐怖伤痕,一只眼球蒙着白翳,另一只则因刻骨的恨意和贪婪而布满血丝。
他死死盯着那张反光的无脸面具,声音嘶哑如同破锣,带着残忍的快意:
“跑啊!面具佬!你这丧家之犬还能往哪里逃?!无路可走了吧!”
他的咆哮如同信号,数千道充满敌意、贪婪、即将扑食的凶戾目光,瞬间全部聚焦在那孤独的白色身影之上。
“嘿嘿嘿......”
诡异的、带着气音的低笑从面具底下渗了出来。这笑声没有半点惶恐,反而充满了某种......期待已久的满足感和戏谑?
“逃?”诸葛绪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一种奇异的悠扬回响,像是圣咏堂里的和声,“圣职者......怎能用逃这般不雅的字眼?”
他微微歪了歪头,那无脸的面具在斜阳下泛着冷光。
“我等在这里……”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宣告,
“当然是为了等你们这群迷途的羔羊——聚在一处,好方便……”
“……我笑纳啊——!” 最后三个字拖得极长,配合着手臂如同指挥家般优雅的弧度展开,一种强烈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反差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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