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裹着星尘与碎石,如一条条灰黑色的巨龙倒灌进C1宇宙——不过片刻功夫。
刚被莹莹和灵儿点亮的星辰就被遮得严严实实,连最亮的那颗北极星都只剩个朦胧的光点,整个C1宇宙像是被罩进了个巨大的灰布袋。
当那场宇宙级沙尘暴席卷C1宇宙时,最先察觉到异常的是R5星球上的山民。
原本挂在天边的恒星突然被一层昏黄的雾霭罩住,光芒像被揉皱的金箔,散成漫天细碎的光点。
老奶奶抬头望时,只见星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起初像天边飘来的一缕黄纱,转瞬就化作奔腾的黄龙,卷着亿万吨宇宙尘埃,从宇宙边缘压了过来。
“那是什么?”有孩童指着天空,话音未落,狂风已撞在屋顶上,茅草被掀得“哗啦啦”响,院子里的柴火垛像被无形的手推搡着,滚出老远。
小主,
空气中弥漫开股涩味,像嚼着掺了沙的星石,吸入肺里都带着刺痒——那是比银河系更古老的尘埃,混着暗物质的碎屑,被风暴裹着,在千亿光年的疆域里横冲直撞。
最先遭难的是行星带。无数小行星被风暴撕扯成碎石,像被打翻的弹珠罐,在星轨间乱滚。
有颗类地行星上,刚抽芽的苔藓还没来得及舒展叶片,就被扑面而来的沙砾打得粉碎。
冻融不久的河流瞬间被染成土黄色,浑浊的浪涛里卷着被连根拔起的星草,奔涌着撞上悬崖,溅起的水花里都裹着沙粒,在阳光下闪着暗金色的光。
恒星们也失了往日的光彩。原本熊熊燃烧的日珥被风沙掐灭了半截,金色的光焰挣扎着吞吐,却只能在风暴中撕开一道转瞬即逝的裂口。
有颗白矮星被沙暴裹住,表面结了层厚厚的尘壳,连引力场都变得滞涩,周围的行星像被绊住脚的旅人,轨道开始微微偏移,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散架。
宇宙大殿的金砖墙上,星砂嵌成的花纹正被风沙啃噬。
那些曾映着星云的琉璃瓦,此刻蒙着层土黄色的膜,连殿顶那颗宝珠都黯淡下来,光芒被折射成无数道歪斜的光带,在殿内投下晃动的影子。
铁甲卫士们的铠甲上积了厚厚的尘,每动一下,甲叶间就落下簌簌的沙,护目镜里糊着的尘埃让他们看不清远方,只能握紧长矛,在狂风中死死钉在原地,像一座座风化的石像。
C1宇宙副统领桑伯站在殿门口,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星纹剑在手中嗡嗡震颤。
他望着远处被风沙吞噬的星系,那些刚被莹莹灵儿点亮的星辰,此刻像蒙尘的珠子,在风暴中若隐若现。
“这风……似乎带着股怨气。”他指尖划过剑身,星纹突然亮起,映出风中浮动的暗紫色纹路,“是从宇宙墙那边来的,难道混着M2魔洞的戾气?”
尽管兔墩墩发出的巨大功力,在宇宙墙上反弹,形成威力巨大的飓风,倒灌进C1宇宙中,给刚刚新生的C1宇宙,造成了巨大的破坏。
可眼前的宇宙墙,依旧岿然不动,顶多是晃动得稍显剧烈些,墙根处掉下来几块指甲盖大的碎石。
“停!快停下!”吞天狼大叔急忙喝止,他那身兽皮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眉头皱得能夹碎星子。
“墩墩小主人,你这是何苦?为了争口气,把刚复原的C1宇宙又折腾得乌烟瘴气!”他指着身后昏天黑地的景象,声音里带着急。
“你当先前炸暗黑大魔王的肚子、炸虫洞那么容易?那是因为那些地方四面封闭,像口严实的棺材,功力聚在里头无处可逃,越积越厚,才能把容器撑破。”
“可这宇宙墙就一面,三面漏风,功力打上去跟泼在地上的水似的,大半都散了,剩下的反弹回来,不祸害C1宇宙才怪!”
兔墩墩这才回过神,瞅着身后灰蒙蒙的宇宙,耳朵都耷拉到了肩上,嘴角撇了撇,像是要哭又强忍着:“我……我不是故意的……”
灵儿也红了脸,攥着衣角小声道:“大叔说得是……都怪我瞎出主意。可咱们咋进M2魔洞啊?总不能在这儿耗着吧?”
吞天狼大叔却笑了,从怀里摸出龙头拐杖,往地上一顿,杖头的金龙张口喷出团白雾。
待雾气散去,拐杖已变成一柄半人高的电钻,钻头是由无数细小的龙鳞纹组成的,锋利得能映出人影,还在嗡嗡地转着,发出细碎的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