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下酒窖里。
李供奉靠墙坐倒,大口喘息着,他虽侥幸生还,但身上添了数道伤口,先天内息紊乱,脸色苍白如纸。
顾默和夜枭的身影随即闪现,动作依旧迅捷,但眉宇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一直焦躁不安的赵远立刻冲了上来,他先是扫了一眼狼狈的李供奉。
随即目光在顾默和夜枭身后寻找,当确认只有三人返回时,他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王供奉呢?王供奉在哪里?”赵远的声音尖利。
夜枭沉默地侧过身,金属面罩隔绝了他所有表情。
顾默则径直走到水缸旁,舀起一瓢冷水泼在脸上,洗去溅上的血点和灰尘。
李供奉低生说道:“公子,王兄他为阻敌,已壮烈殉道。”
“殉道?”
赵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指着顾默。
“是你!都是你的馊主意!”
“什么斩首行动,现在好了?王供奉死了,我身边就剩李供奉一人,你让我怎么回京城?啊…!”
“这一路上多少艰险?没有先天高手护卫,我还能有命在吗?”
“顾默!你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故意要折损本公子的实力?”
“你以为没了供奉,你就能掌控局面了?我告诉你,做梦!”
“本公子要是回不去,你们所有人都得陪葬!”
“朝廷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这些江湖草莽,根本不知道轻重!”
他如同连珠炮般咆哮着,恐惧和损失带来的愤怒让他口不择言,在地下酒窖里反复回荡。
莫玲想上前劝解,却被赵远一把推开。
陈九、李婷婷等人面露不忿,却碍于身份不敢多言。
就在这时,顾默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过身,看向状若疯狂的赵远。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辩解,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吵闹物件。
这种极致的漠视,比任何反驳都更具杀伤力,让赵远的咆哮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说完了?”
顾默淡淡开口,“说完了就听着。”
他不再看赵远,目光扫过酒窖内的所有人。
“李供奉需要立刻疗伤,陈九,取最好的金疮药和固元丹,吴风吴鸣,负责警戒,警惕任何靠近此地的活物或死物。”
被点到的几人下意识地应声而动,顾默的权威在无形中已然确立。
“夜枭,”顾默继续下令,“你亲自去一趟内城,想办法将一条信息送到陆明天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