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交流盛会与和亲之期的日渐临近,帝都的街巷人流如织,喧嚣非凡。青石板路上马蹄声哒哒作响,两旁林立的商铺蒸腾起热气,早点的包子香味与秋日桂花香气交织,弥漫在清冽晨风中。
皇宫殿宇早已披上华彩,朱漆宫墙在朝阳下熠熠生辉,琉璃瓦顶闪烁金边,静待八方来客。
清晨,一抹曦光自东方晕染开来,穿透薄雾,将凌云阁前庭的菊花丛染上朦胧金晕。
一位身着繁复华服,头顶高耸乌纱帽的太监,现身在前院广场,他面容枯瘦眼窝深陷,却神色精干。此刻正与身旁领路的少年低声耳语着什么。
很快二人便穿过走廊,来到了一处阁楼前。阳光映照着端庄而坐的秦诗音,以及其身侧斜倚,姿态慵懒的苏泽。他抬脚走进阁内,迅速整理了装束,躬身行礼,尖细的嗓音划破寂静
“老奴刘晋安,拜见殿下,见过真传。”
见礼完毕,他向前一步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陛下口谕,大盛,寒两国使臣与镇西王,镇北王二位王爷大驾将至,请殿下随老奴即刻回宫。”
“啊,没说让我去啊。”不待秦诗音回应,苏泽懒洋洋的换了个更随意的姿势,宽袖滑落露出手腕骨节,仿佛全身骨头都散了架。
“回真传,”刘晋安再次欠身一礼“陛下口谕,确是只命老奴恭迎公主殿下回銮。”他态度虽谦卑,语气却不容置疑,眼神锐利,扫过苏泽悠闲的神情。
“安啦安啦。”苏泽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眼角眉梢带着散漫笑意,“刘公公一路辛苦,劳烦稍待片刻。”说话间,他大袖一甩,只觉室内微风轻拂,刘晋安枯瘦的手中,凭空多了一只精巧的玉盒,盒面刻云鹤纹,触手生凉。
后者眼神一亮,指尖下意识的摩挲过冰凉温润的盒面,指腹感受着细腻雕工,脸上瞬间堆起更深的恭敬,连忙再度躬身“多谢真传厚赐!”那玉盒在他掌心折射晨光,映亮眼底一丝贪婪。
苏泽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利落的从椅上站起,抱拳还了一礼,“公公客气,得闲可来我凌云阁小聚”。旋即,他侧身凑近秦诗音耳畔,低语了几句。
秦诗音微微颔首,面颊在光影下柔美如玉。二人说完,苏泽便将他们苏泽送至阁外。
目送秦诗音和仪仗消失在晨霭深处,他舒展双臂,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袍袖随风轻摆,露出里衫雪白袖口。下一秒,其神色微动,眸光一凝,脚尖于地面轻巧一点,身影恍若凭空蒸发般在原地消失不见,只余一缕微风卷过廊柱,留下残影模糊。
在现身时,他已出现在了吕宜宾幽静的密室之内。
此刻,大病初愈的吕轻启正垂手侍立在吕宜宾座前,一身简朴布衣衬得身形瘦弱,但面色已泛起健康的红晕。
见苏泽现身,吕轻启眼中难掩敬畏,慌忙起身,双手抱拳正要深深一揖。
“无需多礼。”苏泽摆摆手,几步便走到吕宜宾身畔的蒲团上坐下,他顺手拎起案上紫砂壶,将其手边半凉的茶盏斟满,随后才开口问道,“师尊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吕宜宾放下手中古朴的书卷,微微一笑,花白的长须随之轻颤。“启儿身体已渐痊愈,为师思忖着,日后便让他留在阵院修行吧。”
“这等小事,师尊您自个儿做主就好啦!”苏泽咧嘴一笑,连忙摆手,衣袖带起茶碗水汽微微蒸腾。
吕宜宾捋须沉吟,指尖捻动须尾“为师的意思是,凌云峰上,眼下正缺个得力的管事打理俗务。”
“嗯?”苏泽闻言,面露讶色,眉头微挑“星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