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幽深,蜿蜒向下。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地火气息和金属冷却后的味道,盖过了身后隐约传来的追兵喧嚣。云渊强提着一口气,将速度催发到极致,身形在昏暗的通道中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
经脉如同被烙铁灼烧,每一次星辰之力的运转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内腑在先前硬撼蝎母一击和引爆毒炎的冲击下,伤势加重,喉头不断涌上腥甜。但他不敢停,更不能停。灵海境后期的神识如同附骨之蛆,虽被残阵和复杂地形暂时阻隔,但那冰冷的杀意始终悬在头顶,提醒他危机并未远离。
他选择的这条岔路,火金之气愈发浓郁。两侧石壁逐渐从土黄色变为暗红色,甚至能看到一些裸露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矿石。温度也在明显升高,空气中开始飘荡着细小的、灼热的尘埃。
突然,前方传来隐隐约约的呵斥声、金属碰撞声,以及一股混乱的能量波动。
云渊心中一凛,立刻收敛所有气息,如同壁虎般紧贴在一处灼热的石壁凹陷处,悄然向前探查。
通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窟改造而成的空间,比之前的毒窟要明亮许多,顶部镶嵌着一些发出惨白光芒的萤石。这里显然是一处矿场兼冶炼工坊。数十名衣衫褴褛、戴着沉重镣铐的矿工正在监工的皮鞭下,麻木地开采着暗红色的矿石,或是操作着简陋的器具,将矿石投入几个巨大的、燃烧着地火的熔炉之中。
而此刻,工坊内正爆发一场骚乱!
约莫七八个矿工,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挣脱了部分镣铐,手持开采用的铁镐、撬棍,正与十几名手持弯刀、修为在炼气中后期的监工和护卫拼死搏杀。这些矿工大多面黄肌瘦,修为低微,甚至没有修为,但眼神中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和恨意。他们显然是被逼到了绝路,才不惜性命发动了这场暴动。
然而,实力差距悬殊。监工和护卫们修为更高,装备更好,配合也更娴熟。虽然被矿工们突然的爆发打了个措手不及,折损了两三人,但很快便稳住阵脚,刀光闪烁间,不断有矿工惨叫着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上的矿石粉末。
为首反抗的,是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青年。他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年纪,乱糟糟的头发遮不住那双如同困兽般桀骜不驯的眼睛。他身上几乎没有灵力波动,但肉身力量却强得惊人,动作迅捷如豹,手中一柄沉重的铁镐被他挥舞得虎虎生风,竟能硬生生挡住炼气后期监工的弯刀劈砍,甚至反震得对方手臂发麻!
更引人注目的是,这青年裸露的皮肤上,隐约能看到一些淡金色的、如同鳞片般的奇异纹路,在他发力时会微微闪烁。正是这些纹路,赋予了他远超常人的肉身力量。
“金鳞族的余孽!果然是你煽动叛乱!给我拿下他,死活不论!”一个护卫小头目厉声喝道,手中弯刀带着凌厉的刀芒,直劈青年头颅。
那青年怒吼一声,不闪不避,铁镐横扫,竟是要以命搏命!
“砰!”
金铁交鸣之声炸响。青年被震得踉跄后退,虎口崩裂,鲜血淋漓,但他那不要命的打法也让那护卫小头目气息一滞,攻势稍缓。
然而,另一名护卫的刀锋已经悄无声息地刺向他的后心!
眼看青年就要殒命当场——
咻!
一道微不可察的破空声响起。
一枚沾染着剧毒(来自之前丹炉碎片)、边缘锋利的碎石,如同被无形的手操控,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射来,精准地打在了那名偷袭护卫的手腕上!
“啊!”护卫惨叫一声,手腕瞬间变得乌黑肿胀,弯刀“哐当”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