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海无涯,太虚幻影

东荒战场,血色染红了三万里大地。

帝俊手持河图洛书,周身环绕着九日虚影,每一道日轮都喷吐着焚天煮海的金乌真火。他对面,共工祖巫操控着滔天巨浪,黑色的水龙在浪涛中翻腾,不断拍击着火焰屏障。双方已激战三月,死伤神魔不计其数,连洪荒天地的法则都被搅得紊乱不堪。

“共工!你真要为了区区一座玉山,让巫妖两族血流成河?” 帝俊的声音带着金铁交鸣之音,真火凝聚的长矛刺穿三条水龙,却被更多的浪涛吞没。

共工的怒吼从水幕中传出,带着洪荒初开时的蛮荒气息:“妖族蛮夷!竟敢染指我巫族圣地!今日定要将你们这些毛羽禽兽挫骨扬灰!”

话音未落,大地突然剧烈震颤。十二道血色光柱从战场各处升起,光柱中浮现出祖巫虚影 —— 帝江的空间闪烁,句芒的青木参天,祝融的火焰焚空…… 十二道虚影手势变幻,竟在半空组成一个巨大的血色阵法。

“十二都天神煞阵!” 观战的鲲鹏脸色剧变,“他们竟真的能催动此阵!”

陈默隐匿在云端,源术与太虚法则交织成的屏障让他避开了所有探查。他看着那座横跨千里的大阵,元神深处传来阵阵悸动 —— 阵法中流淌的不仅是祖巫神力,还有一股熟悉的气息,与《圣墟》世界的诡异物质同源,却更加狂暴、更加原始。

“原来如此……” 陈默眼中闪过明悟,“巫族的血脉里,早就埋下了诡物的种子。”

大阵中央,十二祖巫的力量汇聚成一道顶天立地的巨人虚影。这虚影青面獠牙,周身缠绕着锁链般的血色雷霆,正是盘古真身的残缺投影。虚影一拳砸下,帝俊布下的九日屏障瞬间碎裂,金乌真火如同潮水般退去。

“不好!” 帝俊急催河图洛书,无数星辰符文飞出,在身前组成星斗大阵。但星辰之力刚与巨人虚影接触,便如冰雪消融般溃散。

“大哥!” 太一站在帝俊身侧,手中混沌钟剧烈震颤,却始终无法发出完整的钟鸣,“此阵引动了盘古精血,我的钟音被克制了!”

混沌钟本是盘古斧碎片所化,与十二祖巫同出一源。都天神煞阵正是利用这层联系,封锁了混沌钟的本源共鸣。太一能感觉到,钟体内的开天煞气正在被大阵强行抽取,若再拖延,至宝恐怕会被彻底污染。

陈默指尖微动,太虚法则悄然延伸,触碰到一缕逸散的阵法之力。这缕力量刚入体,便化作亿万血色细针,疯狂刺向他的元神。幸好他及时运转《圣墟》中的祭道呼吸法,将细针层层包裹 —— 那些看似狂暴的煞气,在祭道法则下竟渐渐显露出规律,如同某种扭曲的生命密码。

“巫族以血脉沟通盘古,却不知这血脉早已被混沌深处的诡物污染。” 陈默心中冷笑,“罗睺的《唤魔经》,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就在巨人虚影第二拳即将落下时,一道青虹自西而来,瞬间穿过战场落在巫妖之间。青虹散去,显露出一个手持拂尘的道人,正是三清中的老子。

“两位道友,何必如此动怒?” 老子的声音平淡却蕴含大道韵律,拂尘挥洒间,无数玄黄气流落下,竟将巨人虚影与星斗大阵同时定在半空,“鸿钧道祖曾言,巫妖共掌洪荒,缺一不可。今日之事,不如就此作罢?”

共工虚影怒吼:“李耳!休要多管闲事!此乃我巫族与妖族的私怨!”

帝俊也冷声道:“老子道友,这是我妖族与巫族的纷争,不劳三清插手。”

老子叹了口气,拂尘指向战场边缘的一处山谷:“道友可知,你们在此大战三月,早已惊动了混沌深处的东西?”

众人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只见那处山谷不知何时被一团黑雾笼罩,黑雾中隐约有无数扭曲的身影在蠕动,散发出的气息比都天神煞阵更加邪异。

“那是…… 什么东西?” 太一脸色微变,他能感觉到混沌钟在黑雾的影响下,竟开始自发鸣响,钟音中充满了警示之意。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黑雾的来历 —— 那是《圣墟》世界的诡异族群,通过都天神煞阵撕开的空间裂缝渗透而来。这些诡物与巫族血脉中的污染同源,却更加纯粹、更加危险。

“看来,罗睺当年唤醒的,不仅仅是原始魔念。” 陈默心中一凛,“他很可能打开了通往诡物母界的通道。”

黑雾突然翻涌,从中伸出一只覆盖着灰色鳞片的巨爪,抓向 nearest 的巫族战士。那战士反应不及,被巨爪触碰到的瞬间,身躯竟如融化的蜡像般迅速灰败,连元神都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诡物!” 陈默下意识地低呼出声。

他的声音不大,却被老子捕捉到。老子看向陈默隐匿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位道友,似乎认识此物?”

陈默知道无法再隐藏,太虚法则收敛,显露出身形。他对着老子拱手道:“见过老子道友。此物名为诡物,来自混沌之外的异域,以生灵本源为食,一旦让它们大规模涌入洪荒,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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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之外?” 帝俊和共工同时皱眉,显然从未听说过这个概念。

黑雾中的诡物似乎被陈默的话语激怒,再次伸出数十只巨爪,同时攻向巫妖双方。这一次,无论是金乌真火还是祖巫神力,触碰到巨爪都如同泥牛入海,根本无法抵挡。

“不好!” 老子脸色微变,玄黄气流再次涌出,却只能勉强挡住巨爪的攻势,“此物无视洪荒法则,常规手段对它们无效!”

陈默眼神一凝,识海中的万界轮盘高速旋转。他将《遮天》的源术、《完美世界》的原始真解、《神墓》的唤魔经与《圣墟》的祭道呼吸法同时运转,右手虚握,太虚法则与四种功法融合,凝聚出一柄紫金色的长矛。

“虚实转化,万界归一!”

长矛脱手飞出,在空中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流,瞬间洞穿了所有巨爪。更令人震惊的是,被光流击中的巨爪没有溃散,而是开始变得透明,最终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中。

“这是……” 老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以异法破异法?道友的道,倒是奇特。”

陈默没有解释,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击消耗了自己三成本源。这些诡物比《圣墟》世界遇到的更加难缠,它们的存在方式完全超越了洪荒的认知,仿佛是行走的 “虚无”。

黑雾剧烈翻涌,似乎在愤怒,又似乎在忌惮。片刻后,黑雾开始收缩,竟缓缓退回了山谷深处,只留下一道不断闪烁的空间裂缝。

“它们退了?” 太一疑惑道。

“不,它们在积蓄力量。” 陈默沉声道,“那道裂缝正在扩大,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的诡物涌出来。”

老子点点头,拂尘指向裂缝:“此裂缝连接混沌异域,必须尽快封堵。只是……” 他看向帝俊和共工,“单凭贫道一人,恐怕力有不逮。”

帝俊与共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刚才诡物的恐怖他们有目共睹,若真让其泛滥,无论妖族还是巫族,都难逃覆灭的命运。

“好!” 帝俊率先开口,“我妖族愿暂时休战,与巫族、三清联手封堵裂缝。”

共工也冷哼道:“暂且饶你们一次。若敢耍花样,定叫你们妖族灭族!”

老子微微一笑,拂尘再次挥洒:“如此甚好。道友,” 他看向陈默,“你似乎对诡物颇为了解,不知可否与我等一同出手?”

陈默点头:“分内之事。”

他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既能削弱诡物的威胁,又能借此机会观察三清、巫妖的实力,还能趁机研究空间裂缝的法则 —— 或许,这裂缝中就藏着解锁下一个万界世界的钥匙。

空间裂缝位于山谷底部,约有千丈宽,裂缝中翻滚着灰色的混沌气流,隐约能看到对面是一片没有星辰、没有法则的虚无之地。裂缝边缘,无数细小的灰色触须在不断伸缩,试图进一步撕裂空间。

老子、帝俊、共工站在裂缝前,各自祭出法宝。老子的玄黄塔悬于半空,垂下亿万玄黄气流,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帝俊的河图洛书化作漫天星斗,符文闪烁间,不断加固着空间;共工则操控着大地之力,让裂缝周围的山脉缓缓合拢,试图从外部挤压裂缝。

陈默站在三人后方,表面上催动太虚法则辅助加固,实则在暗中运转源术,探查裂缝深处的法则。源术与太虚法则结合,让他能 “看” 到常人无法察觉的细节 —— 裂缝周围的空间法则并非自然破碎,而是被一种带有强烈意志的力量强行撕裂,这种意志与都天神煞阵、与诡物、甚至与罗睺的《唤魔经》都有着微妙的联系。

“是罗睺!” 陈默心中豁然开朗,“他当年不仅创造了魔影,还在都天神煞阵中埋下了后手,借巫族的血脉之力和盘古精血,打开了通往诡物母界的通道!”

这个发现让他不寒而栗。罗睺的布局远比想象中更深,他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颠覆洪荒秩序,而是要将整个洪荒都变成诡物的牧场。

就在这时,裂缝突然剧烈震颤。一股远超之前的恐怖气息从裂缝中涌出,裂缝中央浮现出一张巨大的灰色脸庞 —— 没有五官,只有无数蠕动的触须,散发着令人元神崩溃的威压。

“不好!是诡物领主!” 陈默失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