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安置营的铁门“哐当”撞上,震得积雪簌簌往下掉。

腐臭的霉味混着尿骚气扑面而来,老陈被两个穿制服的人推得踉跄着摔在行军床上,膝盖旧伤被撞得钻心一疼,他猛地蜷起身子,粗喘着气,突然抬手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我真是猪脑子!”他懊恼地低吼,声音里满是恨铁不成钢,“昨天要是听你的,跟他们拼了也不会被抓进来!还以为是普通城管查市容,忍忍就过去了——现在倒好,直接把咱们关进这活棺材!”

岳凯站在原地没动,冷白的月光从铁窗缝钻进来,落在他脸上,衬得眼神格外清明。

他没理会老陈的懊悔,反而蹲下身,指尖轻轻划过行军床边缘的锈迹,又抬头看向来回踱步的守卫——皮鞋跟敲击地面的节奏很稳,每三分钟会在铁栏杆前停顿一次,每次停顿大概五秒。

“拼了?”岳凯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昨天你挡在我前面挨电棍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拼?”

老陈被噎得一怔,张了张嘴,脸色涨得通红:“我……我那是怕你受伤!谁知道他们不是城管,是抓咱们去边境的!”

“不管是城管还是抓壮丁的,本质都一样——都是捏软柿子。”

岳凯站起身,走到铁栏杆前,指尖隔着栏杆,对准远处电子门的密码按键虚点了几下,“你看那密码键,‘1’‘3’‘5’的磨损最严重,大概率是常用组合。

守卫换岗的时候,门口会空出十秒左右的缺口,这是咱们目前唯一的机会。”

老陈凑过去,顺着岳凯的目光看向电子门,又看了看荷枪实弹的守卫,喉结动了动:“可……可咱们没工具,怎么撬门?外面还有那么多守卫……”

“不用撬门。”岳凯从袖管里摸出根铁丝——是昨天在桥洞捡的,一直藏在身上,“先等,等他们放松警惕。你刚才说,有个远房表亲王明在生物科技公司当主管?”

老陈点头,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是远房的,好多年没联系了,不知道他还认不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