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彻底丧失了理性,凭着一腔蛮劲,我走不到这场棋局的最后。”

周围原本震颤的玻璃突然静了下来,碎片般的记忆画面悬在半空,不再消散。镜像男子周身的裂痕缓缓收拢,他愣了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你是说……要留下我?”

“不是留下,是暂时共存。”

玄霄转过身,与镜像男子对视:

“你是瑟希斯赋予的理性,也是我曾丢掉的一部分。现在,我需要你帮我看清棋局,至于过去的记忆……”

他顿了顿,目光落向远处的黑暗,“等走到最后一步,再谈不迟。”

镜像男子快步跟上玄霄的脚步,紫黑色的镜像衣摆与他的衣料擦过虚无的空气,语气里满是未解的疑惑:

“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玄霄脚步没停,紫黑色衣摆扫过地面残存的玻璃微光,声音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小主,

“刚刚察觉到的。很疑惑,对吧?”

他侧过头,泛红的眼眸里映着镜像男子的身影:

“你说你是记忆的所在,可我并没有完全丧失所有记忆——这就证明,你只承载着我过去的部分记忆,而非全部。

而我现在的言行、选择,和你口中‘过去的我’截然不同,说明你不仅带着记忆,还掌管着我当时的一部分理智。”

玄霄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去,逻辑清晰得没有一丝破绽:

“由此就能推断,你大概率是瑟希斯赋予我的理性之一。至于为什么确定是‘瑟希斯赋予’……”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

“因为我自己当下的理性仍在,没有被你同化。两个独立的理性共存,除了那位司掌理性的泰坦,没谁能做到这种割裂。”

玄霄往前走的脚步顿了顿,侧过脸瞥了镜像男子一眼,眼底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嫌弃,随后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动动脑子。你好歹也是理性泰坦赋予的东西,连这点逻辑都转不过来?”

他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紫黑色衣摆随着动作轻轻晃了晃:

“若你真是我完整的记忆,早该和我当下的意识冲突”

他皱了皱眉继续说道:

“可你没有,反而更像个旁观者只抱着过去的片段较劲。除了被刻意割裂出来的‘理性’,还能是什么?”

镜像男子被他怼得一噎,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确实如玄霄所说——自己始终跳不出过去的框架,没有当下的灵活。

他抿了抿唇,只能闷闷地跟在玄霄身后,连周身的镜像虚影都显得安分了些。

玄霄刚往前踏出一步,脚步突然顿住,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困在这片意识深海里,他侧过头看向身后的镜像男子,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茫然:

“哎,告诉我怎么出去?”

镜像男子闻言,脸上瞬间布满疑惑,他往前走了两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围的漆黑:

“哈?你问我怎么出去?我怎么知道?”

他摊了摊手,周身的镜像虚影都跟着晃了晃:

“我不过是你割裂出来的理性,困在这意识里的时间比你还久——要是知道怎么出去,早就自己走了,还等你来问?”

玄霄皱起眉,眼眸扫过四周——来时的路早已被黑暗吞噬,悬浮的玻璃也开始慢慢变得透明,像是要彻底消失。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那股沉睡时的倦意又悄悄涌了上来,语气也多了几分烦躁: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困在这吧?”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

镜像男子靠在一块还没消散的玻璃上,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

“明明是你自己的意识空间,却连出口在哪都不知道——看来你这‘容器’,也没比我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