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刻律德菈面前。刻律德菈看着他们一身湿意,挑眉道:

“看来剑旗爵这招威力不小,连自己人都没能幸免。”

海瑟音低头行了一礼,没多解释。玄霄则摸了摸鼻子,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总不能再说一遍自己吞了条鱼的事。

玄霄抬眼时,见刻律德菈不知何时已重新坐在阿提米斯背上,正垂眸望着他,唇边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他愣了一下,才想起刚才只顾着应对石猩猩和处理那点狼狈,竟把这匹天马忘在了半空。

阿提米斯像是感应到他的目光,不满地扭过头,蓝眼睛瞪了他一眼,长长的鬃毛烦躁地甩了甩——那神情分明是在责备:方才把我丢在天上不管,现在才想起看我?

玄霄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朝着天马走过去,抬手想拍拍它的脖颈赔个不是。

阿提米斯却傲娇地偏过脑袋,躲开了他的触碰,只留给自己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好了,别跟他置气了。”

刻律德菈轻拍了拍天马的背,语气带着安抚。

“我们该继续赶路了,前面的路还长。”

阿提米斯这才不情不愿地转回头,只是看玄霄的眼神里,依旧带着几分“记仇”的意味。

玄霄无奈地笑了笑,落后半步跟在一旁,心里暗忖:回头得找机会给它找点水果赔罪才行。

刻律德菈望着峡谷深处愈发浓重的岩雾,指尖在阿提米斯的鬃毛上轻轻摩挲,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忧虑:

“不知这大地泰坦,如今神志是否还清醒。”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前方崎岖的山路,声音沉了几分:

“若其清醒,或许能通过谈判,和平取得火种。毕竟这火种本就该为众生存续效力,而非困在深山里蒙尘。”

可话音刚落,她眼中便闪过一丝决绝,侧头看向身后的黄金裔士兵们——他们铠甲上的暗纹在山风中微微发亮,每双眼睛里都燃着不容退缩的战意。

“但祂若执意拒绝,或是早已被混沌吞噬了理智……”

刻律德菈的声音冷了下来,“吾也不介意用暴力手段收回。”

她的目光掠过士兵们坚毅的脸庞,语气平淡得近乎残酷:

“过程中或许会有牺牲,但这不重要。”

山风骤然变得凛冽,吹得她的衣袍猎猎作响。

“为了逐火能重燃大地,为了让这片土地不再被黑暗侵蚀,”

刻律德菈抬手按在权杖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场战斗,吾等必须赢。

若真到了那一步,吾会毫不犹豫地强行夺走火种——哪怕要踏过碎石与鲜血。”

黄金裔士兵们齐声低喝,兵刃碰撞的脆响在山谷里回荡,像是在回应她的决意。

玄霄站在一旁,望着她决绝的侧脸,握紧了手中的银白长剑——他知道,这位陛下一旦下定了决心,便绝不会有半分动摇。

刻律德菈抬眼望向被岩雾切割的天空,声音里带着一丝追忆,又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曾经的英雄,阳雷骑士,她亦是一名黄金裔,与吾等同列。可她凭一己之力便能斩杀神明——汝等瞧,黄金裔的血脉里本就藏着这般力量,吾等之中,必然也有人能抵达那种境地。”

她的目光扫过队列中每一张年轻或坚毅的面庞,那些黄金裔士兵们眼中的火焰仿佛被这句话点燃,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不必畏惧大地泰坦的威名,”

刻律德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属般的铿锵。

“阳雷骑士能做到的,吾等未必不能。为了火种,为了黄金裔的荣耀,纵是泰坦在前,亦要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