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克律修德仍僵在原地,看着儿子猩红眸子里那股不容错辨的决绝,忽然觉得掌心沁出了冷汗。
玄霄甚至没看城主一眼,猩红的眸子牢牢锁着石台上那抹红发,声音冷得像淬了海风里的冰:“我是什么人,不重要。”
他抬步走向那被卫兵钳制的女孩,玄色披风扫过地面的沙砾,带起细碎的声响:“于你而言,我不过是个闯入者。但这个黄金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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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指尖已触到卫兵的矛尖,“我今天必须带走。”
话语落地的瞬间,他手腕微翻,那卫兵只觉一股巨力涌来,长矛竟被硬生生折成两段。断裂的铁刃坠地,发出刺耳的脆响,像在给这句不容置喙的宣告,敲下了句点。
城主猛地站起身,玄色镶金长袍被他怒挥的动作带得猎猎作响,花白的须发根根倒竖:“大胆狂徒!卫兵,给我全部上!把他拿下,就地正法!”
怒吼声震得刑场嗡嗡作响。周围的卫兵们早已按捺不住,纷纷抽出腰间长刀,刀刃在阴沉天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如同潮水般朝玄霄涌去。
铁靴踏在白石地面上,发出密集而沉重的声响,瞬间将玄霄与那红发女孩围在中央。
玄霄却半步未退,猩红的眸子在人群中扫过,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露出指缝间闪着寒光的银质剑柄——潮汐纹剑鞘在乱军之中,竟比刀刃更显锋芒。
玄霄轻叹一声,那声息里藏着几分不耐,又似早有预料。话音未落,他身后的阴影忽然像活物般涌动,一道与他身形、衣着分毫不差的忆灵从身后暗影中走出。
没等卫兵扑近,忆灵已俯身抱起缇宁,瘦小的女孩在它怀中像片羽毛。玄霄身形微侧,挡住卫兵的第一波攻势。
霄则借着这瞬间的空隙,足尖一点便朝西边城墙疾冲,玄色披风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转眼便只剩个缩小的黑影。
刑场的卫兵们愣了愣,随即爆发出更杂乱的呼喊,一部分人仍死死盯着玄霄,另一部分已拔足追向那道携人远去的影子。
玄霄目送忆灵抱着缇宁的身影消失在城墙拐角,猩红的眸子缓缓转回来,落在围上来的卫兵身上。
他抬手伸向身侧虚空,五指微动间,一道冰蓝流光自虚无中跃出——正是那柄刻满潮汐纹路的长剑,被他稳稳握在掌心。剑身在阴沉天光下泛着冷芒,仿佛刚从深海寒渊中取出。
“既然人已送走,”他手腕轻旋,长剑嗡鸣着划破空气,剑尖斜指地面,“那么,轮到我们了。”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如鬼魅般动了。玄色披风在乱军之中划出残影,冰矛随挥剑之势接连自虚空凝出、掷出,带着破空的锐响直刺卫兵心口——每一击都精准落在甲胄缝隙,却留了三分余地,只将人震退而非斩杀。
场中瞬间响起兵刃碰撞的脆响与卫兵的痛呼,而玄霄始终立于乱战中心,猩红眼眸里不见半分波澜,仿佛这场厮杀,不过是清理前路的必经尘埃。
玄霄挥剑挑飞迎面而来的长矛,冰蓝剑身在半空划出一道冷弧。看着卫兵们踉跄后退的狼狈模样。
他唇边勾起一抹讥诮,猩红眸子扫过审判席上脸色铁青的城主:“失去黄金裔守护的城市,原来这般弱小。”
话音随剑风散开,带着冰碴般的寒意。他随手凝出一道冰矛,掷向试图偷袭的卫兵,却故意偏了寸许,只擦着对方耳畔钉入地面,溅起的碎石打在铁栏上噼啪作响。
“连几个卫兵都如此不堪,”他缓步向前,每一步都踩在卫兵们溃散的阵型中央,“也难怪会把一个幼女拖来刑场——是怕了那所谓的‘逐火之旅’,还是怕了自己骨子里的怯懦?”
刑场边缘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铁靴踏在白石地上咚咚作响。
几名身着亮银重甲的精英骑士冲了进来——大概是场地狭窄容不下坐骑,他们索性弃了马,手中长剑与长矛在阴沉天光下闪着慑人的寒光,直扑玄霄而来。
甲胄上的鹰徽在跑动中晃动,比普通卫兵的装备厚重数倍,光看那挥剑的力度,便知是常年征战的好手。
为首的骑士一声低喝,长矛直刺玄霄心口,矛尖带着破风的锐响,显然是下了死手。
玄霄瞳孔微缩,却不退反进。他旋身避开矛尖,冰蓝长剑自下撩起,精准磕在对方护臂衔接处,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那骑士竟被震得虎口发麻,长矛险些脱手。
“总算来了几个像样的。”玄霄手腕翻转,剑刃裹着寒气横扫,猩红眸子里终于泛起一丝战意,“省得我觉得,这城里的人连让我认真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