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刀,太慢了。”玄霄的声音从火光暗处传来,带着冰碴般的寒意。
火把的光渐渐微弱下去,暗室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一地的狱卒横七竖八地躺着,铁甲歪歪斜斜散了一地,显然都已失去了意识。
玄霄站在阴影里,指尖的冰蓝光晕缓缓敛去,眸底那片慑人的冷意也跟着淡了。他低头扫过地上的人,踢了踢离得最近的那个狱卒的铁甲,对方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昏睡。
“休息去吧。”玄霄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平淡,带着点挥之不去的疲惫,“别再来烦我。”
说完,他转身走向暗室深处,那里隐约有微光闪动,像是另一个出口的方向。火把在他身后噼啪爆了个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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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霄刚走出两步,脚步忽然一顿。暗室深处的微光明明灭灭,却照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方才动手时翻涌的冰寒还未散尽,可脑海里却清晰地浮现出石门闭合前阿格莱雅惊惶的脸。
“啧。”他低低啧了一声,转身往来路走去。火把的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掠过地上昏睡的狱卒时,脚步未停。
石门后的机关比想象中简单,他摸索着找到石壁内侧的凹槽,指尖用力一按,“轧轧”的转动声再次响起,厚重的石门缓缓向内开启,露出外面石室里熟悉的景象。
石门“轧轧”停稳时,玄霄一眼便望见石室角落里蜷缩的狱卒——铁甲歪在一边,眉头紧蹙着,显然只是昏睡过去。莱奥尼达斯正蹲在旁边,用匕首鞘敲了敲对方头盔,见玄霄进来,抬下巴示意:“搞定了,这家伙抗揍得很。”
玄霄目光掠过地上的人,又扫过莱奥尼达斯泛红的手腕,淡淡“嗯”了一声。石缝滴水声里,他转身走向出口,冰蓝色衣摆扫过地面的灰尘:“我们走。”
“外面的人呢?”莱奥尼达斯跟上时问道,顺手拎起地上狱卒的腰带,把人拖到石壁阴影里藏好。
“也睡了。”玄霄的声音没回头,指尖在石壁上擦过,带起一缕极淡的白气,“没下死手,只是让他们暂时醒不过来。”
莱奥尼达斯脚步一顿,随即笑出声:“算他们运气好。”说话间已追上来,与玄霄并肩穿过狭窄的通道,身后石室里,水滴仍在敲打着无人的寂静。
通道尽头的火光映出满地横躺的狱卒,铁甲散落在石地上,发出零星碰撞声。阿格莱雅跟着玄霄走近,目光掠过那些被冻得脸色发白、嘴角还挂着涎水的狱卒,眉头微蹙——虽然呼吸平稳,但看他们扭曲的姿势,显然挨的那几下不轻,她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正想着,后背忽然撞上一片坚实的脊背。阿格莱雅踉跄了下,抬头便见玄霄停在最前头那名狱卒身边,正低头看着对方的盔甲。
“师兄怎么停下来了?”她揉着额头问道。
玄霄转过身,目光扫过莱奥尼达斯泛红的手腕,又落回那些叠在一旁的铁甲上,语气平淡:“把他们的盔甲穿上。”
莱奥尼达斯正踢着地上的兵器玩,闻言挑眉:“穿这个?沉得要命。”
“总比顶着‘闯入者’的名头在狱里乱闯强。”玄霄弯腰捡起一套相对完整的盔甲,冰蓝色的指尖碰过冰冷的钢片,瞬间凝出一层薄霜,“换完衣服,我们从正门走。”
拐过通道尽头的拐角,正门方向的石道豁然开阔,火把沿着两侧石壁一路排开,映得往来狱卒的铁甲泛着冷光。
阿格莱雅压低头盔,眼角余光扫过擦肩而过的守卫,心里暗自庆幸——若非换上这身盔甲,恐怕走不出十步就得被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