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岁烛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龙族特有的威压不经意间弥漫开来,周遭空气都为之一凝:
“本尊看学宫是愈发不长进了!这是在打发乞儿,还是刻意折辱?”
他锐利的眸子扫过灵素,吓得她面色一白。
“两位师兄息怒!我……我只是奉命带路,其余一概不知!若无他事,灵素先行告退!”
感受到那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冰冷怒意,灵素再不敢多留,匆匆施了一礼,便驾起遁光飞快离去,生怕慢了一步便要被那可怕的怒火波及。
落月峰上,风声穿过嶙峋的怪石,发出细微的呜咽。
阮轻舞却浑不在意,她提起素白的裙裾,轻盈地踏上了这片荒芜的土地,步履从容,仿佛行走在繁花似锦的仙境。
“师尊,无妨的,能有一隅安身,便已足够。”
她停下脚步,仰起脸,望着天边那轮渐渐清晰的月轮,唇边漾开一抹清浅的笑意,声音如山间清泉,潺潺流过众人心间,奇异地抚平了那因不公而生的躁动。
“你们看——落月峰,这名字本身,不就很美吗?”
她回眸看向众人,眼中没有丝毫阴霾,只有一片澄澈的安宁与接纳:
“从今往后,这里便是我们在神域的新家了。”
“我们的……新家?”
岁烛重复着这个词,冷峻的容颜上竟罕见地泛起一丝极淡的薄红,如同冰雪初融时渗出的第一缕春意。
一想到此地是他与心爱的小徒儿共同的家,再看这满目荒凉,似乎也顺眼了许多,连那呼啸的风声都变得不再刺耳。
他轻咳一声,银眸扫过四周,语气缓和下来:
“仔细打理一番,倒也……并非不能住人。”
谢云止眸光微转,落在了苏衔酒与楚随舟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送客的意味:
“苏衔酒,楚随舟,二位不先行返回各自家族?”
苏衔酒朗声一笑,拍了拍悬在腰间的琥珀色酒葫芦,姿态潇洒不羁:
“夫子,我可是早收了小月亮的定金,许下了为她看守门户的诺言,岂能食言?”
阮轻舞闻言,不由莞尔,想起昔日约定,轻声道:
“那日后,便有劳苏大阁主看家了。”
“至于我嘛——”
楚随舟慵懒地接口,语调拖长,带着几分戏谑:
“早就卖身给小月亮了。她在何处,我自然便在何处。”
“卖身”二字一出,谢云止与岁烛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凛冽,恍若寒冬骤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