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鲁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咧嘴一笑:“行吧,反正我这身铁架子也修得差不多了。要是路上有人想拆零件,我不介意先替他们试试新火力。”
楚玄点头,转身走向裂地边缘。风卷着灰烬掠过脚边,披风残角猎猎作响。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这片战场——焦土、碎岩、断裂的符印残片,还有那枚早已熄灭的黑色锻锤虚影。
一切都没变,又什么都变了。
“等我把工坊的火重新点起来。”他说,“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锻造者。”
罗拉跟上来,锤尖轻点地面:“下一步呢?”
“先查三件事。”楚玄伸出三根手指,“第一,家族夺爵当晚的所有人员动向;第二,那个死于灵魂腐蚀的长老,尸体去向;第三,退婚诏书上那枚印章,到底是谁亲手盖的。”
他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分:“既然他们想让我永远是个废物,那我就从头开始,一块一块,把当年被拿走的东西,全都敲回来。”
巴鲁拍了拍肩上的灰:“你这计划听着像找茬。”
“本来就是。”楚玄迈步踏上荒径,“找一个人,问一句话,答不上来,就用锤子帮他们回忆。”
罗拉笑了声:“你越来越像你师父了。”
“哪位?”
“那个总说‘打铁不打脸,除非脸欠锤’的老疯子。”
楚玄嘴角一扬:“他教得不错。”
三人并肩而行,脚步踏在焦土之上,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前方荒径蜿蜒,通向一座废弃矿镇的轮廓。风依旧冷,却不再压抑。
楚玄走在最前,右手垂在身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锈铁牌。他知道,这条路不会太平。但他也知道,有些账,拖得越久,越该算。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战场。
然后,抬脚迈出了第一步。
风卷起一粒尘埃,飞向他的面门。
他没有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