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被东洋鬼咬了口,你老子身板子硬着哩。”用另一只手重重拍在石志方肩膀上,“听说你这小子不听话,让鬼子摸了上船,烧了桅帆是吗?”
“孩儿有负所托!日后定引以为戒。”
海风烈,波涛涌,衣襟舞,心潮伏,泪眼盈,纤手抖,香唇颤。
“勇哥!”柳明月一声轻唤撞碎海涛。
李勇强喉间滚出沉雷,铁蹄踏碎的江山、百万敌军的嘶吼,此刻都抵不过眼前人鬓边那缕被风吹乱的发丝。他伸手去触,指尖却穿过她衣袖,带起一片冰凉的雾。
李勇强浑身一震,他分明记得昨日阵前,柳明月塞给他的玉坠还在腰间发烫,怎会是这般虚实难辨的景象?
“明月师妹……”他喉结滚动,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你战袍上的血……”柳明月心痛问。
柳明月低头瞥了见李勇强背上刀伤。她抬手轻抚,海风却在此刻变柔:“勇哥忘了?昨日你把玉坠系在我腰间时,说过要亲手为我佩回的。”
李勇强猛地攥紧腰间玉坠,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窜上脊梁。他想起昨天荡平敌阵时,自己挥枪挑落最后一个追兵,回头却不见她的身影。
王碧瑶笑吟吟走向杨易安:“公子!”笑着笑着,泪又来了。
“你这丫头,还哭鼻子。”杨易安在他鼻子上轻轻一捏。
…………
海风微动,红日正艳,树阴斑斓。
湾洲百姓被集中处分配物资。
“杨掌柜真的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为首的湾洲老者跪倒在地。他正上湾洲逃亡老者,当时杨易安还不让他急喝水,怕水中毒。此时他带领着几千湾洲幸存者黑压压一片,跪倒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