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逝世的巨大悲痛尚未完全消散,一种更深层次、更令人不安的躁动,开始在社会的肌理下蔓延。
这种躁动,在轧钢厂的车间里,在胡同的拐角处,尤其是在像四合院这样人员聚居的大院里,表现得最为明显——那就是无处不在、却又压低了声音的 窃窃私语。
以往,大家议论的多是家长里短、工资物价。可现在,话题明显越过了那条无形的红线,指向了更高、更敏感的方向。这种议论,带着恐惧,带着好奇,更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试图看清未来的渴望。
在四合院的水池边,几个家庭主妇一边洗菜,一边交换着眼神,声音细若蚊蚋:
“听说了吗?上面……那四位,好像……不太妙了?”
“嘘!小点声!不过……广播里的调子,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了。”
“这天,是不是真要变了?”
在阎埠贵家门口,他难得地和易中海凑在一起,两个老家伙都眉头紧锁。
“老易,这风向……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阎埠贵扶了扶眼镜,声音压得极低,“你说,以后……会怎么样?”
易中海重重叹了口气,眼神浑浊:“乱了,都乱了……老祖宗的规矩,都快没人提了。”他心里想的,更多是自己那彻底无望的养老,对未来的大局,只有一片茫然和排斥。
就连秦淮茹,这个平日里总是安静地给易中海送饭的女人,此刻也无法抑制内心的焦虑和不安。她小心翼翼地端着饭菜,走到易中海面前,轻声问道:“一大爷,厂里……没听说什么吗?以后这班,还能像以前那么上吗?”
秦淮茹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其中的忧虑却如涟漪一般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她担心的不仅仅是自己那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工作,还有即将归来的儿子。
她不知道在这个可能到来的变化中,他们是否还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
这些窃窃私语,就像潮湿角落里生长的霉菌一般,在人们心中迅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