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何等精明,立刻听出了儿媳话里的意思,他猛地抬起头,看着儿子和儿媳,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失望:“你们……你们是怕我连累你们?”
阎解成被说中心事,脸一红,低下头不敢看父亲。
于莉却把心一横,索性挑明了:“爸,话不能这么说!现在这形势您也看到了,动不动就牵连!我们小门小户的,经不起折腾啊!您就听我们一句劝,服个软,把检查写了,对您自己也好,对我们……也好!”
阎埠贵看着儿媳那急切甚至带着一丝埋怨的脸,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儿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一直以为,自己精打细算,维系这个家,儿子儿媳就算不感激,至少也该念点情分。可没想到,大难还没真正临头,他们想的不是共同分担,而是赶紧切割,生怕被他这“落后分子”的父亲给沾上!
“你……你们……”阎埠贵指着他们,手指颤抖,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感觉自己最后一点支撑和慰藉,也在这一刻崩塌了。
于莉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动摇了,继续加码:“爸,我们也是为了这个家好!您想想,要是您真出了事,我和解成在厂里、在院里还怎么抬头?人家会怎么看我们?说不定工作都要受影响!您就当是为了我们,为了这个家,低一次头,不行吗?”
这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阎埠贵。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因为激动,身体都有些摇晃:“滚!你们给我滚出去!我阎埠贵还没死呢!用不着你们来教我怎么做人!怕我连累你们?好!好得很!从今天起,我阎埠贵是死是活,跟你们没关系!你们过你们的日子去!滚!”
他情绪失控,声音嘶哑,把阎解成和于莉都吓了一跳。
两人见老头子发了这么大火,也不敢再待下去,于莉拉着阎解成,灰溜溜地退出了书房。
回到自己屋里,于莉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吓死我了!你爸这脾气……真是……”
阎解成脸色也很难看,闷声道:“这下好了,把他彻底惹毛了。”
“惹毛就惹毛!”于莉把心一横,“反正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以后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少掺和他的事!真出了事,也别怪咱们没提醒他!”
小两口这边打定了主意要“划清界限”,虽然没明着对外宣布,但那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吃饭不再凑一起,平时也尽量躲着阎埠贵走,仿佛他是什么瘟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