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那夜如同疯魔般的爆发,像一场精神上的核爆,冲击波持续涤荡着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接下来的几天,院里安静得吓人。人们走路踮着脚,说话压着声,连孩子都不敢大声哭闹,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中院那位随时可能爆炸的“煞神”。
贾家彻底成了瘟疫区。别说三步,三十步以内都没人敢靠近。秦淮茹像是被抽走了魂,每天机械地上班、回家,眼神空洞。棒梗更加阴郁沉默,小当和槐花则像两只受惊过度的小老鼠。贾张氏也罕见地彻底没了声音,不知道是吓破了胆,还是在酝酿更恶毒的东西。
但这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平静”,却让另一个人如坐针毡,浑身难受。
这个人,就是易中海。
易中海觉得自己快要憋疯了。他一生信奉并努力维持的“尊老爱幼”、“邻里和睦”、“大院团结”的秩序和理念,在何雨柱简单粗暴、疯批至极的武力威慑和规则践踏下,彻底崩塌,碎得连渣都不剩。
他看着院里这死气沉沉、人人自危的景象,觉得自己这个一大爷,不仅权威扫地,甚至连存在的意义都失去了。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和不甘心,折磨得他夜不能寐。
他不敢再去直接挑战何雨柱,那是自取其辱。但他觉得,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必须得做点什么来挽回一点局面,至少…至少证明自己还存在,还有价值!
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那滩被何雨柱狠狠践踏过的“烂泥”——贾家。
调解!对!调解矛盾,缓和关系,这不正是他一大爷的职责所在吗?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万一…万一能说动傻柱一点点呢?哪怕只是让傻柱别再那么极端,也能显得他易中海还是有用的!
这种“和稀泥”的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遏制不住。他甚至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悲壮”的理由:我不是向傻柱屈服,我是为了大局着想,是为了挽救可能出人命的贾家!
带着这种自我感动的悲壮感,易中海决定再试一次。他不敢直接去找何雨柱,而是打算先去找秦淮茹“了解情况”,“做做工作”,然后再“适时地”出面“调解”。
这天傍晚,易中海瞅准院里没什么人,做贼似的溜到了贾家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好半天,门才开了一条缝,露出秦淮茹那双红肿无神的眼睛。
“一大爷?”秦淮茹有些意外,声音沙哑。
“小秦啊,”易中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又充满关切,“我来看看你们…家里…还好吧?”
秦淮茹苦笑一下,摇了摇头,没说话。
易中海叹口气,挤进门(贾家屋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腐和绝望气息),压低声音道:“小秦啊,我知道你们难。可…可有些事,方法不对啊!再怎么着,也不能让孩子…唉!”
他先定性“方法不对”,把自己放在道德高地上。
秦淮茹低下头,眼泪又掉了下来:“一大爷…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