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井底下,有暗河。”
江无涯愣住。
“民国时候修的,城西引水工程,图纸我都看过。那时候为了避开战乱,把主河道埋在地下三十米,用青砖砌廊道。后来塌了一段,官方封了口,没人敢碰。可水还在流,只是没人知道去哪儿了。”
他顿了顿:“我前两天听声,发现这井底回音不对。空的。后面有空间。”
江无涯脑子转得飞快:“你是说……咱们一直喝的,是混了废料的死水?真正的活水在下面?”
“对。”老吴头点头,“但想下去,得命。”
“我有绳子,有刀,还有不怕死的胆子。”江无涯拍拍腰间的战术匕首,“您指路,我动手。”
老吴头看他一眼,忽然笑了:“行啊,年轻人。那就跟我走。”
两人回到主井口。井深十五米,梯子锈得只剩三节,底下黑乎乎的,扔块石头下去,半天才听见“扑通”一声。
江无涯绑好安全绳,一头固定在地面钢架上,另一头系在腰间。老吴头递给他一个手电筒,电池是新的,光柱刺进井底,照出半截白骨和一堆烂布。
“小心点,底下可能有尸堆。”老吴头说,“别踩空。”
江无涯点头,慢慢往下爬。铁梯咯吱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报废的易拉罐上。爬到一半,脚下一滑,右腿蹭过锈铁,划了道口子。他咬牙撑住,继续往下。
到底了。
脚踩在泥里,一股腥臭味冲上来。他用手电扫了一圈,井壁全是青苔,角落堆着几具干尸,衣服烂得像纸片。往前五步,水池边缘有一道裂缝,水正从里面渗出来,颜色浑浊。
他蹲下,用匕首撬了撬井壁砖石。砖很厚,但边缘松动。他用力一掰,一块砖掉了下来,露出后面的空洞。
“老吴头!”他抬头喊,“有通道!”
“听见了!”上面传来敲击声,三短一长,“左边第三块砖,再撬!”
江无涯照做。连续撬下四块砖,突然“哗”一声,一股清流喷了出来,带着泥沙,但几秒后就变清了。他下意识伸手接了一捧,凑到嘴边。
水是凉的,有点土味,但干净。
他喝了一口。
就在水入喉的瞬间,脑子里“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