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那笑容,在她现在看来,虚伪得令人作呕。
几乎是一瞬间,那日在姐姐卧室外听到的污言秽语,再次清晰地回荡在耳边:“高洁,我想死你了!”
那股被欺骗、被玷污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心头,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她脸上的血色褪去了一些,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如同结了冰的湖面。
她连一句客套的敷衍都懒得给予,抿紧了嘴唇,弯下腰,举起锄头,更加用力地砸向地面,仿佛那土地就是眼前这个令人憎恶的男人。
田埂上的田闻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今天特意收拾了一番过来,就是想着汪细卫不在家,正是修补关系、甚至更进一步的好时机。
没想到潘高园竟是这个态度?
完全无视他?
他心里嘀咕,上次不是这样的反应啊?还是哪个长舌妇在她面前说了什么闲话?
他不甘心,见四下无人,只有远处几个模糊的农人身影,便厚着脸皮,从田埂上踱步下来,踩进了松软的泥土里,凑到潘高园身边。
“高园,咋了这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田闻祥的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一股黏腻的关切。
他靠近时,甚至能闻到潘高园身上混合着汗水和阳光的气息,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她因弯腰而跳动的兔兔,心头一阵燥热。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就想像以前那样,去碰触她的额头,装作探试体温的样子,“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跟哥说……”
那只带着烟味、木头味和意图不轨的手还没碰到潘高园的皮肤,潘高园积压的怒火和厌恶终于爆发了!
“滚!”
她猛地直起身,发出一声压抑而冰冷的低斥。
同时,握着锄头柄的右手几乎是本能地向上、向外一格挡!
她只是想打开那只令人恶心的手,用了自己认为最大的力气。
然而——
“嘭!”一声闷响,伴随着田闻祥“哎哟”一声惊叫。
田闻祥只觉得一股完全超出预想的、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从潘高园那看似纤细的手臂上传来。
手腕处传来剧痛,整个人完全无法稳住身形,脚下踉跄。
“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向后摔坐在了刚翻过的、还带着湿气的泥地里!
溅起的泥土沾了他一身一脸,那梳理整齐的头发也散乱下来,模样狼狈不堪。
一瞬间,天地仿佛都安静了。
田闻祥坐在泥地里,完全懵了。
他捂着发疼的手腕,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他面前,同样一脸惊愕的潘高园。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被潘高园……一挥手就掀翻了?
这怎么可能?!
是我自己脚下滑了?
对,一定是这样!
这地里刚翻过,太滑了!是我自己没站稳,摔倒了!
他忽略了自己手腕上传来的剧痛!
而潘高园也惊呆了。
她看着自己那只刚刚格挡出去的手,又看了看四仰八叉坐在泥地里的田闻祥,心脏“怦怦”直跳。
她刚才用了多大劲?
好像……也没用多大力气啊?
就是很自然地一挡……怎么就把一个大男人给掀飞了?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纤细,却似乎蕴含着一种陌生的力量。
难道……难道他真是装的?
故意摔倒想赖上我?
这个念头让她更加警惕,眼神里的惊愕迅速被冰冷的戒备取代。
两人一个坐在地上惊疑不定,自我怀疑;一个站着满心警惕,匪夷所思。
午后的阳光依旧温暖,但这片田地里的气氛,却骤然降到了冰点。
潘高园那看似随意却蕴含巨力的一挡,不仅让田里的两人惊愕万分。
更把藏在附近林子里、一直偷偷窥视、企图抓住潘高园什么把柄的王大癞子吓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