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回到外门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沉默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

晨雾未散时,陆玄庭攥着木盒从任务堂出来,指尖残留着王腾递灵石时那股黏腻的冷汗味。青石板路泛着潮气,他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居所走,沿途静得反常——往日这个时辰,演武场的吆喝声早该撞进耳朵,此刻却只剩风卷着几片残叶打旋。

他余光扫过演武场。

那几个总爱凑在石凳上啃炊饼、见他就抛石子的练气弟子,此刻正缩着脖子往伙房跑,其中一个穿灰布衫的,跑得太急被石子绊了个踉跄,爬起来时还慌忙往他这边瞥了一眼,活像见了鬼。

“怪事。”陆玄庭低笑一声,脚步未停。

更怪的是杂役房前的老周。那老头从前总爱叼着旱烟杆,见他经过便扯着嗓子喊“陆师兄赏口热茶”,此刻却蹲在墙根搓着满是泥的手,见他走近,烟杆抖得厉害,结结巴巴道:“陆、陆师兄……今日灶上没茶,我给您……给您舀碗凉水?”

陆玄庭望着他鬓角的白霜,忽然想起上月自己道基崩裂吐血昏迷时,这老头还偷偷塞过半块烤红薯。他没接凉水,只点了点头:“有劳周伯。”

老周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往灶房跑,背影比年轻时赶工还急。

直到拐过竹林小径,陆玄庭才放缓脚步。竹影里,三个身影正立在青岩旁,玄色、靛蓝、墨绿的道袍在雾中若隐若现——是柳爻、张大勇、李雷。

他们曾是内门弟子里的“弃子”。

柳爻入门时灵根驳杂,测功时连引气期都磕磕绊绊,被长老断言“终生无望筑基”;张大勇天生神力却性情暴烈,为争一颗筑基丹打断过同门腿,被逐去外门时连行李都被扔了出来;李雷最阴,偷学禁术被抓,本要废去修为逐出师门,是他娘跪在山门前三天三夜,才换得“外门戴罪修行”的机会。

可如今……

柳爻的玄色道袍绣着暗金云纹,那是猎杀三阶妖兽才能换的“血纹刺”;张大勇古铜色的胸膛上,一道狰狞伤疤从锁骨贯到小腹,据说是硬扛二阶火蜥蜴的尾鞭留下的勋章;李雷更不必说,腰间悬着的“千机匣”能变百种机关,连内门执法堂都曾派人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