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抚摸着萧瑟滚烫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是在对他诉说,又像是在对自己立下誓言:
“世子……萧瑟……”她第一次如此直呼其名,“外面追兵越来越近了……我们……我们可能逃不掉了。”
“你伤得太重……我若带着你,我们谁也活不了。”
她的泪水无声滑落,滴在萧瑟的脸上。
“但你不能死……镇北王府不能绝后……天武……还需要你。”
“我……我沐剑屏此生,能追随世子,征战沙场,无憾矣。”
“如今,请容许剑屏……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温柔与坚定。
“我希望……能为萧家,留下一点血脉……一点希望。”
昏迷中的萧瑟,意识仿佛沉沦在无边黑暗的深海,但沐剑屏这如同诀别般的话语,却像一根尖刺,狠狠扎入他混沌的识海深处!
“不……不要……”他拼尽全部的精神力,想要呐喊,想要阻止,但受创沉重的身体却无法给出任何回应,只能在喉咙深处,发出极其微弱、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嘶哑气音:“剑……屏……不……要……不……要……”
这微弱的抗拒,沐剑屏听到了。
她看着萧瑟即便在昏迷中依旧因痛苦而蹙紧的眉头,听着那他拼尽全力发出的、微不可闻的拒绝,心中如同刀绞,但眼神却更加决绝。
“对不起……世子……这次,请恕剑屏……不能听令了。”
她喃喃自语,仿佛是在寻求原谅,又像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
然后,她伸出颤抖的手,开始解自己身上那件早已破损不堪的银色软甲。纽扣一颗颗松开,接着是内里的衣衫。冰冷的空气触及肌肤,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她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昏暗的光线下,女子姣好而布满伤痕的身躯逐渐显露,带着一种凄美而壮烈的意味。
她俯下身,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不断滴落在萧瑟的胸膛。她闭上眼睛,带着无尽的眷恋、决绝与一丝懵懂的羞涩,再次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次,不再是喂药,而是一种告别,一种奉献,一种在绝境之中,试图为所忠诚之人、所挚爱之人,留下最后一丝火种的血色浪漫。
溶洞之外,追兵的呼喝声与搜索的动静隐约可闻。溶洞之内,绝望与希望,死亡与新生,在这冰冷与炙热的交织中,悄然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