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耶尔的目光,没有在她的脸上停留哪怕一秒。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天坑对面的流弥尔。
“回答我!”
阿玛蒂娅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
梅耶尔终于有了反应。
他侧过头,平静的视线落在了阿玛蒂娅身上,那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愧疚,只有纯粹的,冰冷的逻辑。
“一场必要的战斗而已。”
“而且……”
他顿了顿,话语平淡得没有任何起伏。
“之前那么大的动静,恶魔们早就感应到了,想必很快就会赶到这里。”
“你们以为,这个脆弱的结界,还能保护你们多久?”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冰刃,精准地刺穿了所有精灵最后的幻想。
是啊。
家园没了。
但他们至少还活着。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他们早就成了恶魔的食粮。
阿玛蒂娅张了张嘴,所有的质问都堵在了喉咙里,化作了无法言喻的苦涩与屈辱,她指挥月精灵们带着孩子们离开,其余人准备做最后抵抗。
梅耶尔不再理会她们。
他的目光,重新锁定在流弥尔身上。
“流弥尔。”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你是否记得,你为何而挥剑?”
流弥尔歪了歪头。
她那双纯白到没有任何杂质的眼眸,安静地,清晰地,倒映着梅耶尔的身影。
她不理解。
梅耶尔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剑,是保护自己的利器,是杀死敌人的凶器。”
“一个不会死亡,也无法被杀死的存在,应该没有理由挥剑吧?”
“你为什么……对剑如此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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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让流弥尔那空洞的眼眸,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波动。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空无一物的手。
又抬头,看向梅耶尔。
她似乎在思考。
琉诗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梅耶尔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是啊。
为什么挥剑?
为了复仇?
可弟弟已经死了。
为了变强?
可刚刚那场战斗让她明白,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术,在真正的“天灾”面前,是多么可笑。
她找不到答案。
她的剑,也找不到方向。
就在这时,一直扛着巨剑,站在角落里看戏的希兹拉,忽然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嗤笑。
她那熔岩般的红色眼眸,扫过迷茫的流弥尔,又扫过痛苦的琉诗,最后落在了那群绝望的精灵身上。
她的声音冷漠,却带着一种看穿一切的通透。
“意义,是弱者为了忍受痛苦,而编造出来的谎言。”
“力量本身就是理由。”
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