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老灶台”门口的胡同里就传来“嘀嘀”的车喇叭声。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稳稳停在台阶下,车窗摇下来,露出张顶着黑眼圈的脸——是上周没吃上炸串的那个工装小伙子,他扒着方向盘打了个哈欠,对着副驾的媳妇说:“我就说得来早点吧?上周排到街尾,连鸡柳渣都没捞着。”
媳妇抱着熟睡的孩子,哭笑不得:“至于吗?为了口吃的,半夜两点就从郊区开车过来?”
“你不懂!”小伙子搓着手,眼睛盯着紧闭的店门,“这可是小师傅的菜,一周就开两天‘盲盒’,今天据说有新菜,来晚了拍大腿都来不及!”
话音刚落,胡同口又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张大爷拄着拐杖,裹着件厚棉袄,身后跟着拎着小马扎的陈婶,俩人踩着露水往这边挪。
“老张,你这腿脚,咋比我还早?”陈婶把马扎往地上一放,占了个靠前的位置。
张大爷往台阶上一坐,得意地哼了声:“我定了凌晨四点的闹钟!俩娃说了今天有新菜,瓦罐汤和焦溜肥肠,都是我年轻时候爱吃的,可不能被抢了先!”
这时,后厨的灯“唰”地亮了。炎昭炎耀正踮着脚往灶台上搬瓦罐,罐子里炖着的排骨汤咕嘟冒泡,混着党参、枸杞的药香,在寂静的胡同里飘得老远。
“哥,你闻这味儿,绝了!”炎曜吸溜着鼻子,眼睛亮得像沾了露水的星星,“爸昨天教我煸肥肠时放了点白酒,说能去味儿,还特意给咱留了最新鲜的大肠头!”
炎昭正往瓦罐里撒盐,手一抖撒多了,赶紧舀出半勺:“轻点声!别让外面听见,不然他们得把门拍烂!”
俩人忙得脚不沾地,炎昭负责照看瓦罐汤,火候得拿捏得刚刚好,汤要清,肉要嫩;炎曜则对着盆肥肠较劲,先用面粉搓,再用醋洗,折腾得满手油光,嘴里还念叨:“爸说焦溜肥肠得外酥里嫩,挂的糊不能太厚,不然像嚼面疙瘩……”
六点整,小宇背着书包跑进来,刚进门就被门口的阵仗吓了一跳——小轿车旁边又多了三辆电动车,张大爷和陈婶已经支起小马扎聊上了,还有几个年轻小伙蹲在地上,举着手机拍后厨的灯光,嘴里嘟囔着“快了快了,小师傅要开门了”。
“我的天……”小宇扒着门框,吐了吐舌头,“比过年赶集还热闹!”
七点,李秀莲拉开卷帘门的瞬间,外面的人群像潮水似的涌了过来,差点把她撞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