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魏立国,气象一新,然羽翼未丰,强敌环伺。东都洛阳仍在隋将王世充手中,如鲠在喉。李密雄心勃勃,意欲打通东进通道,首要目标,便锁定了洛阳东面重要关隘——虹霓关。此关地势险要,守将正是原瓦岗旧将,后因不满李密专权而率部离去、重投隋廷的新文理及其夫人新月娥。
魏公府内,李密召集众将,决议出兵。他高坐主位,玄袍金冠,威仪日重。
“虹霓关乃洛阳东大门,势在必得。新文理夫妇背信弃义,当予以严惩!此番出征,关系重大,需一员大将统率。”他目光扫过众将,最终落在单雄信身上,“并肩王勇冠三军,素有威望,此次便由你挂帅,统兵三万,务必拿下虹霓关!”
单雄信闻言,红光满面,慨然出列:“末将领命!定踏平虹霓关,生擒新文理,献于魏公阶下!”他被封并肩王,正欲建功立业,巩固权位。
李密微微颔首,又道:“虹霓关险峻,新文理亦非庸才。为策万全,特命镇北将军罗成为副帅,率本部幽州精骑助战,望你二人精诚合作,早奏凯歌。”
单雄信笑容微僵,瞥了一眼身旁面无表情的罗成,心中不快,却不好反驳,只得抱拳:“遵命!”
罗成冷然出列,微微躬身:“末将遵令。”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点将台下,三万大军旌旗招展。单雄信金甲红袍,手持金顶枣阳槊,意气风发。罗成白袍银枪,静立一旁,冷峻如冰。两人并辔而立,却无半句交流,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寒意。
大军开拔,不日兵临虹霓关下。但见关城高耸,倚山傍水,易守难攻。新文理、新月娥夫妇早已严阵以待。
首日,单雄信下令强攻。瓦岗军士气势如虹,蜂拥而上。然而虹霓关守军依托险隘,滚木礌石如雨而下,箭矢如蝗,瓦岗军死伤惨重,未能靠近关门半步。
单雄信性如烈火,见攻击受挫,暴跳如雷,便要亲自率队冲杀。
罗成观战良久,此时策马向前,对单雄信道:“并肩王,关险兵精,强攻恐非上策,徒增伤亡。不如暂缓攻势,从长计议。”
单雄信正在气头上,闻言怒道:“罗将军莫非惧战?我大军新胜,士气正旺,岂可因小挫而堕了锐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此时不攻,更待何时?”他认为罗成是怯战,或是故意与他唱反调。
罗成眉头微蹙,语气依旧冷淡:“非是惧战。兵法云,上兵伐谋。新文理夫妇乃宿将,关内粮草充足,强攻难下。不若遣一军绕道后山,断其水源,或许以重利,诱其部将内应,方可事半功倍。”
“绕道?内应?”单雄信嗤之以鼻,“那要等到猴年马月!我瓦岗……西魏雄师,岂能用这等鬼蜮伎俩?罗将军,你若怕死,便在后面观战,看本王如何破关!”话语极尽讥讽,旧怨涌上心头。
罗成面色一寒,星眸中锐光乍现:“单雄信!休要血口喷人!罗成麾下儿郎,何曾惧死?只是不忍士卒枉送性命!你如此莽撞,与匹夫何异?”
“你说谁是匹夫!”单雄信勃然大怒,虬髯戟张,几乎要提槊动手。
身旁众将慌忙劝住。王伯当拉住单雄信:“王爷息怒!罗将军也是为大军着想。”秦琼(虽未出征,但有旧部在军中)亦派人传话,请二人以大局为重。
最终,单雄信强行压下怒火,不听罗成之言,下令继续强攻。连攻三日,伤亡逾千,虹霓关依旧岿然不动。瓦岗军士气大跌。
第四日,新月娥见敌军疲惫,竟率一支精兵开关出战,直扑单雄信中军!新月娥双刀舞动,骁勇异常,连斩瓦岗数员偏将。单雄信大怒,挥槊迎战。两人斗了二十余合,新月娥卖个破绽,回马便走。单雄信杀得性起,紧追不舍。
罗成在阵中看得分明,急令麾下骑兵侧翼掩杀,接应单雄信,并高喊:“王爷小心埋伏!不可轻进!”
单雄信却认为罗成是来看他笑话,甚至想抢功,更加恼怒,反而冲得更前。果然,关上一声梆子响,伏兵四起,箭如雨下!单雄信猝不及防,坐骑被射倒,本人也陷入重围,险象环生!
千钧一发之际,罗成白马银枪,如一道闪电杀入重围,枪挑数名隋将,护住单雄信。幽州骑兵随之突进,奋力杀退伏兵。
单雄信狼狈不堪,被亲兵救回,见罗成赶来,非但不感激,反而觉得在部下面前丢了颜面,尤其是被自己看不起的“小白脸”所救,更是羞愤交加,指着罗成骂道:“谁要你假惺惺来救!滚开!”
罗成救人心切,反遭辱骂,气得脸色发白,银枪一顿,冷声道:“单雄信!你简直不可理喻!”说罢,引军自去,不再与单雄信合兵。
经此一事,两人嫌隙更深,几乎公开决裂。军中流言四起,士气涣散。李密在后方闻报,非但不调停,反而下诏斥责二人“督军不利,有失和睦”,各打五十大板,更令军心浮动。
虹霓关久攻不下,损兵折将,而西魏军内部的裂痕,却在这血与火的考验中,愈撕愈大。青龙与白虎的煞气,在这座险关之下,激烈冲撞,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西魏立国,气象一新,然羽翼未丰,强敌环伺。东都洛阳仍在隋将王世充手中,如鲠在喉。李密雄心勃勃,意欲打通东进通道,首要目标,便锁定了洛阳东面重要关隘——虹霓关。此关地势险要,守将正是原瓦岗旧将,后因不满李密专权而率部离去、重投隋廷的新文理及其夫人新月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