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不过几十息的时间,冷静、高效、残酷。
他最后冷冷地看了一眼在床上蜷缩抽搐、从此不再是完整男人的高衙内,眼神中没有任何快意,只有一片虚无的冰冷。
随即,他便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清理掉自己可能留下的细微痕迹,如同鬼魅般离开了这间充斥着罪恶与惩罚的房间,消失在东京沉沉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夜色之中。
次日清晨,累了一夜、方显寂静的撷芳楼,被一声凄厉得不像人声的惨叫彻底打破。
高衙内醒来后发现的惨状,让整个撷芳楼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恐慌之中,那歌伎更是吓得魂不附体,瑟瑟发抖。
消息如同插了翅膀,飞快传入太尉府。
高俅闻讯,又惊又怒,气得几乎晕厥过去,当场砸碎了心爱的玉如意。
他严令封锁消息,避免成为朝野笑柄,并如同疯狗般派出大量人手,在全城展开地毯式搜捕,誓要将那“凶徒”碎尸万段。
然而,此时的林冲,早已带着身体逐渐好转的妻子和岳父,利用商队早已安排好的的商贾身份,混在清晨时分喧嚣出城的各路商旅队伍中,如同滴水入海,悄然离开了东京这座给予他无尽荣耀又带来彻骨伤痛的龙潭虎穴。
马车辘辘,载着过往的苦难与新生的希望,向着梁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林冲护送着身体渐愈的张教头与惊魂初定的林娘子,一路谨慎,历经跋涉,终于在年关将至的凛冽寒风中,返回到临湖集。
时近正月,集内已开始张灯结彩,各处工坊门口挂起了红灯笼,空气中弥漫着年糕和腊肉的香气,军民脸上都带着忙碌而期盼的笑容,洋溢着节前特有的喜庆与活力。
王伦在水寨议事厅再次接见了林冲。见他果真不负所托,不仅完成了那近乎残酷的任务,更将林娘子和张教头安然带回,王伦终于不再为难他。
“林教头,你能回来,很好。”王伦语气平和,却自带威严。
“我梁山军马初成,规模日盛,正需精通战阵、善训士卒的栋梁之才。就烦请你暂领副总教头一职,位在王进之下,协助他一同操练我梁山儿郎,整饬军伍,你可愿意?”
林冲抱拳躬身,声音沉稳有力,不见丝毫骄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