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贵人立刻嘤嘤啜泣起来,抬手用帕子按着眼角,声音带着哭腔接话:“不止呢皇上,昨儿个皇后娘娘特意去宝华殿为您和后宫祈福,谁知那三根香竟齐刷刷断了,当时娘娘脸色就白了几分,却还强撑着上完了余下的香。更蹊跷的是,回景仁宫的路上,平平整整的石板路,娘娘竟无故扭伤了脚踝,疼得额角都冒了汗,却叮嘱奴才们万万不可惊扰您,只说自己忍忍便好。”

她一边说一边偷瞄皇帝的神色,见他眉心蹙得更紧,又哽咽着补了句:“如今又查出郁毒侵体,这一桩桩一件件,可不就是那妖星作祟,要害娘娘性命吗?皇上可要为娘娘做主啊!”

宜修听着,喉间又低低咳了两声,抬手按住胸口,指尖微微发颤,眼尾的红意更浓,看向皇帝时,眼神里满是柔弱无依:“祺贵人言重了,许是臣妾福薄,才遭此劫难。只是……只是一想到这毒物不知何时沾身,往后怕是还会牵连旁人,便忍不住心惊。”她说着,呼吸愈发急促,脸色白得几乎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晕过去一般,全然看不出半分作伪。

宁常在依旧站在一旁,神色冷淡,只是目光掠过宜修那摇摇欲坠的模样时,眉峰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眼底的探究更甚,却始终一言不发,只静静看着这殿内的一出好戏。

皇帝看着宜修这虚弱不堪的模样,又想起祺贵人说的那些蹊跷事,心头火气渐生,沉声道:“此事朕定会彻查,无论是什么人作祟,还是所谓星象冲克,朕都绝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章弥呢?让他再仔细诊脉,务必拿出解毒的方子来!”

祺贵人又膝行半步凑近榻边,声音带着几分义愤与讨好:“皇上说得是!那凌云峰上的甄嬛,定是她克得娘娘不适!星象早已示警,此等妖星若容她回宫,岂止是娘娘受苦,怕是整个后宫、乃至大清国运都要受其连累,皇上可万万不能心软!”她说着,抬眸望向皇帝,眼底满是炽热的期许,盼着能得一句赞许。

叶澜依依旧沉默,只垂着眼帘,幽静的神色难辨,却始终保持着端庄侍立的姿态,不添一句赘言,也不抢半分风头。

剪秋在旁适时补充,声音哽咽:“娘娘近日为后宫琐事操劳,又忧心星象示警,饮食难安。章太医诊出是天南星之毒,虽分量不重,可日积月累,也足以耗损龙体。奴才想着,定是近日宫中不净,才让邪祟缠上了娘娘。”

皇帝目光扫过案上未撤的药碗,药渣沉底,隐约能辨出异样。再看宜修这般虚弱模样,目光掠过祺贵人过于炽热的眼神时,刻意微微偏开,转而落在一旁沉静侍立的叶澜依身上,眼底多了几分平和:“澜依虽性子沉静,却也懂得勤勉侍奉,这份心意难得。”

这话一出,祺贵人脸上的笑意僵了僵,眼底的光彩黯淡了几分。叶澜依闻言,微微抬眸,神色依旧淡然,只屈膝行了一礼:“皇上谬赞,侍奉皇后娘娘本是臣妾本分。”

皇帝颔首,心中那点对星象的疑虑,渐渐被怜惜与忌惮取代。“朕知道你辛苦。”他转向宜修,沉声道,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后宫之事本就繁杂,如今又遭此波折,你且安心静养,一应琐事暂且交由华贵妃和襄妃打理,齐贵妃…也可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