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狗便好了。”甄嬛拂了拂袖口上的风毛,指尖划过柔软的毛穗,动作轻柔,说的话却冷得像冰,“狗是最忠心的。人和狗不一样,人比狗狡诈得多。”

“贱人!”年世兰猛地挣了一下,手腕被小允子攥得生疼,却还是瞪着甄嬛,呼吸浊重,“你和你父亲一样狡诈!若不是甄远道和瓜尔佳鄂敏联手设下诡计,假意让敦亲王放松戒备,他们又怎能轻易得手?哥哥和敦亲王也不至于一败涂地!你们宫里宫外联手,就是要置我于死地!”

“若不是敦亲王专权跋扈,年氏一族为虎作伥,又何至于此?”甄嬛的声音清冽起来,像冬日里的寒风,刮得年世兰脸颊生疼,“你别忘了,你的夫君是皇帝。皇帝的枕畔,怎容他人酣睡?你想让皇上容忍他们,真是太天真了!”

年世兰的力气像是被这句话抽干了,她踉跄着倒回干草堆里,干草被压得沙沙响。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干涩的气音。许久,才强撑着力气,低声道:“可他们是有功之臣……为大清厮杀沙场,战功赫赫……”

“再怎么战功赫赫,终究是君王的臣子。”甄嬛打断她,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波澜,“怎可凌驾于君王之上?那岂非谋逆?”

年世兰没再说话。冷宫里静得可怕,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还有两人呼吸时呵出的白气——在这阴冷潮湿的地方,连呼吸都是温热的,却暖不了半点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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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长廊里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比刚才更杂些。年世兰抬眼,见苏培盛带着两个小太监走进来,手里端着个黑木盘。苏培盛先给甄嬛行了礼,然后才转向她,将木盘放在面前的矮凳上——盘里摆着一把匕首,一只盛着鸩酒的白瓷杯,还有一段白绫,整整齐齐的,像是在呈递什么贵重的物件。

“奉皇后懿旨,请小主自选一样。”他的声音恭恭敬敬,却没半分温度,像在念一道早已写好的判词。

年世兰的目光扫过那三样东西,指尖微微颤抖。她回过神,瞟了苏培盛一眼,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皇后懿旨?那皇上的旨意呢?拿来!”

她知道,自己走到这一步,或许早已没了见皇上的资格。可她还是想问一句——那个曾经对她许诺“朕必不负你”的男人,到最后,连一道赐死的旨意,都不愿给她么?

苏培盛始终垂着眼,语气平稳得像一潭死水:“皇上的意思是全权交由皇后处理,小主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