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它们”。

并非实体，也非之前在源核之殿见到的那几道具象化的虚影。而是在那被污染的晶体穹顶和墙壁上，在那弥漫的暗红色能量雾气中，浮现出了无数双……“眼睛”。

这些眼睛形态各异，有的如同破碎的复眼，有的如同流淌着熔岩的竖童，有的则干脆就是不断开合的伤口或扭曲的旋涡。

它们没有情感，只有一种纯粹的、对一切“非瑕疵”存在的冰冷审视，以及一种要将万物都拉入那“万疵归源”怀抱的、无尽的贪婪。

这些“眼睛”，就是“母源”意志在此地的显化！是那聚合体意识投来的“目光”！

仅仅是与之对视，苍烈就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冻结、然后被那无尽的混乱所同化。

他毫不怀疑，如果没有晶碑文明这层层秩序壁垒的隔绝，他和星儿在接触到这“目光”的瞬间，就会彻底失去自我，化为“母源”的一部分！

“检测到高维‘异常’意志污染……秩序壁垒完整性97.4%……96.8%……”机械的提示音依旧冰冷地汇报着数据，但苍烈能感觉到，整个晶体殿堂的能量运转正在变得越来越急促，那嗡鸣声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吃力感”？

晶碑文明的防御强大到令人绝望，它们似乎能将“秩序”本身化为最坚固的盾牌。但“母源”的侵蚀更加诡异和根本，它并非强行破盾，而是在从根本上“修改”盾牌存在的逻辑基础！

这是一种法则层面上的对抗，无声，却凶险万分！

就在这时，那无数双“眼睛”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秩序壁垒，精准地锁定在了苍烈身上！

不，更准确地说，是锁定在了他左臂的瑕疵烙印，以及他怀中那枚沉寂的核心上！

一段更加清晰、更加充满诱惑与压迫感的意念，无视了秩序壁垒的阻隔，直接轰入了苍烈的识海：

“归来吧……容器……”“看……这脆弱的‘秩序’……何等可笑……”

小主，

“唯有……融入‘万疵’……方能……超越一切……定义……与……束缚……”

“汝之‘变数’……乃……吾等进化……之钥……”“抗拒……唯有……与此地……一同……归于……谬误……”

随着这意念的降临，左臂瑕疵烙印的冲击陡然增强了数倍！苍烈甚至能感觉到，烙印深处那被封印的豸主残念，正在与外界那庞大的“母源”意志里应外合，疯狂冲击着他的心神防线！

他的皮肤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密的、如同电路短路般的暗红色纹路，他的眼眸中，灰色与暗红疯狂交替，理智的堤坝正在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