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的嘲弄,仿佛在欣赏一只试图用装死来逃避猎食者的蠢兔子。
死到临头了,还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这种低劣的把戏。
他忽然俯身,冰冷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呼出的气息带着血腥味,声音轻得像毒蛇滑过枯叶,尾音却像冰锥般狠狠扎向她:
“谁是你老公?”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带着令人齿冷的寒意。
“说清楚。你喊的是谁。”
黛柒被这近距离的逼问吓得魂飞魄散,眼神慌乱地扫过前面傅闻璟紧绷的脸,又飞速垂下,根本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她缩着脖子,声音细若蚊蚋,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
“是你,你是我……老公。”
时危闻言,眉梢极其缓慢地挑高了几分。
“那前面那个拿枪指着我的男人,又是谁?”
他从喉间滚出一声沙哑的、饶有兴致的疑问,
他并不需要答案,只是享受着她的煎熬,他用那柄冰冷的手枪枪管,轻轻拍了拍她吓得冰凉的脸颊,发出令人牙酸的轻微声响。
“既然是我、那就大点声,告诉他们我是你的谁。”
“做得好,”
他话音陡然一转,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残忍,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眼睑,灼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耳廓,激起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就给乖孩子奖励。”
这虚伪的“奖励”二字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人胆寒。
他顿了顿,唇瓣几乎含住她冰凉的耳垂,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的气音低语,如同恶魔的最终通牒:
“如果做不好…不够令我满意…你自然是知道的。”
黛柒的视线扫过前方,两边人她暂时都得罪不起,
一边是严阵以待、气场逼人的“世界主角”们,另一边是紧箍着她、从地狱爬回来索命的恶鬼。
只有她夹在中间,渺小得像狂风暴雨中的一片落叶,谁的命都比她硬,谁的怒火都能轻易将她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