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布斯的目光首先落在汪言身上，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即，那审视的、锐利的视线，毫不避讳地落在了汪言身边的刘艺菲身上。

那目光带着穿透性的评估，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扫描一件产品的核心价值与瑕疵。刘艺菲瞬间感觉后背一凛，几乎是本能地挺直了纤细的腰背，脸上绽放出一个经过专业训练的、标准的微笑，

带着少女特有的纯净与恰到好处的羞涩，声音清亮悦耳：“乔布斯先生，您好，我是刘艺菲（Crystal Liu）。” 她的目光勇敢地迎上那审视，不卑不亢。

乔布斯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捕捉那笑容背后的真实与感染力。他的视线尤其在她领口那枚与香奈儿经典风格迥异、却在她身上意外和谐、甚至更显独特的粉钻山茶花上顿了一下，

几不可察地、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没有多余的寒暄，径直拉开主位的椅子坐下，开门见山。他将一份加粗标注了醒目黄色荧光条的合同条款径直推到汪言面前，手指精准地点在那一行字上，声音低沉、直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质询：

“Yan，”他省略了所有客套，“这份‘核弹级’的违约金条款——1500万美金，是你坚持要加进去的？”他紧紧盯着汪言，

“仅仅是为了一个‘可能’发生的、被定义为‘损害她公众形象’的‘谣言’？苹果法务部的专业评估认为，这极其罕见，甚至……苛刻，缺乏足够的商业逻辑支撑。”

会议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苹果的高管们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放轻了。刘艺菲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那些复杂的法律术语她未必完全理解，但“1500万美金违约金”这个天文数字，以及乔布斯口中“苛刻”这个词所蕴含的分量，她还是听得真真切切！巨大的惊讶和困惑瞬间攫住了她，她下意识地看向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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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言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甚至没有低头去看那份被点名的合同。他平静地迎着乔布斯极具压迫感的审视目光，声音沉稳而清晰：“Steve，这份条款，从来就不是基于商业逻辑。”

他顿了顿，目光极其自然地扫过身边因紧张而身体微微绷紧的刘艺菲，眼神在那一刹那变得无比柔和，如同冰雪初融的暖阳，

“这个女孩，是我这一生珍视的、最需要保护的存在。她的纯净、她的形象、她眼底的光，不容一丝污浊沾染，一丝恶意玷污。这1500万，”

他的声音陡然加重，“不是给她的枷锁，是给那些躲在阴暗处、试图向她泼洒脏水的魑魅魍魉……提前预订的一张通往监狱最底层的单程车票。”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金属，砸在光洁的会议桌上，发出无声却震耳欲聋的轰鸣。会议室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度，寒意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