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丝在海水中散开,像墨汁化进水里。
“它要是敢来,”她说,“我们就让它尝尝更多疼。”
没有人回应。但伊恩停止了哭泣。汤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慢慢握紧。科尔靠回木板,闭上眼,可肩膀不再僵硬。
南终于松开一只手,缓缓移到胸前,抱住膝盖。
艾琳收回手,把铁片重新塞进衣内。她靠着浮木边缘坐下,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玛拉的脸色灰暗,呼吸浅而急促;科尔的嘴角有干裂的血痕;汤姆的双手仍攥着那截布条,没松;伊恩蜷成一团,眼睛闭着,但睫毛在颤。
她抬头望向前方。
北星依旧悬在那里,冷而遥远。
她知道鲨鱼可能还会回来。也可能不会。但她也知道,刚才那一击,不是侥幸。她看清了它的弱点,利用了它的记忆,用最小的代价换来了最大的威慑。
这不是逃,是反制。
夜风微起,吹动残破的衣角。木筏随着洋流缓缓前行,断裂的绳索拖在水里,像一条未愈的伤疤。
艾琳靠在浮木边,眼皮沉重。她想闭眼,但不敢。她强迫自己盯住海面,盯住那片漆黑深处。
忽然,她察觉脚边浮木又有震动。
很小,几乎难以察觉。
她没动,也没出声。只是右手悄悄移向腰间,握住铁片。
震动持续了三息,然后消失。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手指仍没松开。
远处,一道细长波纹悄然划开水面,朝着木筏方向缓缓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