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金莲花圈套

第二日清晨的迷雾沼泽,雾气比昨日更浓了几分。

淡灰色的雾霭像浓稠的纱,将天地裹在其中,连东方天际泛起的鱼肚白都只剩一片模糊的亮影。

林邑川蹲在狩猎基地的岩石旁,指尖凝出一缕微弱的灵气,轻轻拂过地面 —— 昨夜突破后残留的聚灵阵痕迹,在灵气的擦拭下渐渐淡去,地上的灵石碎屑被他一一捡起,放进储物袋的废石格里。

他要彻底消除自己在此生活过的痕迹:油布被仔细折叠,上面的泥渍用灵泉水擦拭干净;

用过的凡铁匕首、驱虫粉纸包,都被收进储物袋的固定夹层;

甚至连之前分解九头蛇时溅在岩石上的血迹,都被他用稀释的灵草汁抹去,只留下淡淡的草药香,与沼泽的泥腥味混在一起,再也看不出异样。

“邪修踪迹未断,不能留下任何破绽。” 林邑川站起身,最后扫了一眼基地,确认没有遗漏后,才转身向昨日标记的泥沟走去。

泥沟比他预想的更隐蔽 —— 宽不足三尺,深约半尺,沟里的泥浆泛着暗黑色,表面漂浮着一层薄薄的绿藻,若不仔细看,很容易误以为是普通的沼泽洼地。

林邑川将灵识缓缓铺开,像一张细密的网,笼罩住泥沟周围百丈范围 —— 没有妖兽的气息,只有几只低阶的沼泽甲虫在泥里蠕动。

他从储物袋里取出飞叶飞剑,这是一把辅助飞剑,剑身薄如蝉翼,泛着淡绿色的光,适合隐匿飞行。

“离地一米,顺着蛇痕走。” 林邑川轻轻一跃,脚尖点在飞剑上。

飞剑承载着他的体重,却只向下沉了半寸,便稳稳悬在半空。

他没有催动太多灵气,只让飞剑保持着缓慢的速度,顺着泥沟里淡淡的鳞痕向前飞行 —— 那是昨日那条练气十重巅峰九头蛇留下的痕迹,鳞片刮过泥沟壁,留下了细微的白色划痕,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飞行时,林邑川的灵识始终紧绷着。

沼泽里的雾气会干扰灵识感知,他不得不将灵识浓度提高三成,才能勉强看清前方十米的路况。

沟壁两侧的枯树歪歪扭扭地生长,枝干上挂满了墨绿色的苔藓,偶尔有几滴露珠从枝叶上滴落,砸在泥浆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空气中除了泥腥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 —— 那是九头蛇鳞片分泌的黏液气息,顺着这气息,他能确定自己没追错方向。

就这样飞行了大约半个时辰,估算着走了三十里地,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打斗声。

那声音被雾气削弱了不少,却依旧能分辨出兵器碰撞的 “铛铛” 声、修士的闷哼声,还有一种诡异的 “滋滋” 声,像是某种东西在吸食液体。

林邑川心里一紧,立刻收起飞叶飞剑,脚尖轻轻落在泥沟旁的草地上 —— 他没有动用灵气,而是运转起早年练凡级炼体术时学到的 “踏雪无痕” 武技。

这武技虽不能御空,却能让脚步变得极轻,脚尖点地时只留下浅浅的印痕,连草地的晃动都微不可察。

林邑川弯腰弓背,身体贴在枯树的树干后,像一只蛰伏的猎豹,顺着打斗声的方向缓缓移动。他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二品中阶的隐匿符箓,激活后将符箓轻轻贴在胸口 —— 符箓瞬间融入衣物,散发出一层几乎看不见的淡灰色光晕,能掩盖他身上的灵气波动,就算是筑基修士,不仔细探查也难以发现。

距离打斗声越来越近,那诡异的 “滋滋” 声也越来越清晰。

林邑川在一处粗壮的枯树后停下 —— 这里距离打斗现场大约五十米,灵识刚好能清晰覆盖,又不会因距离太近被察觉。

他缓缓探出半个脑袋,目光穿过层层雾气,落在前方的空地上。

五十米外的景象,让林邑川的眼睛骤然一缩,呼吸都下意识地放缓了。

空地中央,立着一块丈许宽的黑色岩石,岩石顶端,一朵巴掌大的金莲花正静静绽放。

可这金莲花却与《凡级灵植大全》里的记载不同 —— 正常的金莲花周围会环绕九片伴生叶,像守护莲花的屏障,而这朵金莲花的伴生叶只剩四片,且有明显的断裂痕迹,断口处的灵光还未完全消散,显然是刚被折断不久。

莲花的花瓣也残缺了两片,露出里面淡黄色的花蕊,可即便如此,它依旧散发着浓郁的金色灵光,将周围的雾气驱散出一个直径五丈的圈子,灵光中还带着淡淡的治愈气息,与周围的血腥气形成刺眼的对比。

岩石下方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具尸体。

这些人身穿不同样式的修士服,有练气中期的,也有练气后期的,每个人的面色都惨白如纸,皮肤干瘪得像脱水的树皮,脖颈处或手腕处有一个细小的血洞,洞里还残留着一丝黑色的雾气 —— 显然是被某种邪术吸走了血气,死状凄惨。

空地的另一侧,一个三十几岁的修士正半跪在地上,左臂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鲜血浸透了他的灰色修士服,顺着指尖滴落在泥地上,形成一小滩暗红色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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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气息紊乱不堪,灵力波动时强时弱,显然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却依旧用右手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死死盯着对面的四个人。

那四个人都穿着黑色的修士服,脸上蒙着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

林邑川用灵识一扫,心里顿时沉了下去 —— 其中两人的灵力波动沉稳而厚重,带着筑基期特有的灵压,是筑基前期修士;

另外两人的灵力虽稍弱,却也达到了练气十重,比他刚突破的境界还要稳固几分。

“环山坊市的云前辈是金丹老祖!你们这些邪修,杀了我们也逃不掉!云前辈说过,邪修一个都跑不了!” 半跪的修士嘶吼着,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不甘的倔强。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又落在金莲花上,眼里满是悔恨,“我不该贪这金莲花的…… 不该引着师弟们来……”

“云前辈?” 一个练气十重的黑衣修士嗤笑一声,声音尖锐得像刮铁,“他现在自身难保,还顾得上你们这些小喽啰?”

“住口!” 旁边的一个筑基修士突然低喝一声,声音带着筑基期的灵压,让半跪的修士浑身一颤,“不该说的别多说。”

那练气十重的黑衣修士脸色一白,连忙低下头,语气谄媚:“是是,李前辈,属下多嘴了。” 他转头看向半跪的修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也别挣扎了,乖乖受死,我们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 哦不对,你的血气还得给上面交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