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濑耷拉着脑袋坐在板凳上，毛巾盖住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沮丧。陈屿川递过一瓶水，他也没接。

“凉太君，”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黄濑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黑子哲也。

“小黑子……”黄濑的声音闷闷的，“我是不是很没用？离开了模仿，我好像什么都不是了。”

黑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场上那个依旧难缠的“影法师”，轻声说：“黄濑君，对方的防守很强。”

“是啊！简直像影子一样甩不掉！”

“但是，”黑子转过头，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黄濑，“他只是在模仿‘防守黄濑凉太’这个行为本身。他在预判你会模仿谁，然后做出相应的防守选择。”

黄濑猛地抬起头，毛巾滑落，露出有些错愕的脸。

黑子继续用他那毫无波澜的语调说着：“青峰君的突破，在于瞬间的爆发和不可预测的变向；绿间君的投篮，在于绝对的精准和高度；紫原君的力量，在于天赋和体积。这些，都不是简单模仿外形就能掌握的。你只是在‘扮演’他们，而不是在‘成为’自己。”

“扮演……自己？”黄濑喃喃道。

“嗯。”黑子点头，“对方的防守是基于数据的预判。如果你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他又怎么能预判呢？”

陈屿川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话：“黑子的意思是，别总想着抄作业了，黄濑。该自己动脑子打球了。”

自己动脑子……打球？

黄濑愣住了。从他接触篮球开始，他的路就是看着别人，然后学会。青峰的、绿间的、紫原的……甚至后来连街头篮球的招式他都学。他沉迷于那种迅速获得强大技巧的快感，却似乎从未真正思考过，属于“黄濑凉太”的篮球，应该是什么样子。

第四节，帝光虽然领先，但局面依旧有些滞涩。赤司看了一眼沉默许久的黄濑，再次将他派上了场。

重新站上球场，黄濑感觉有些不同了。那个“影法师”依旧如同影子般贴上来。黄濑没有立刻做动作，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去回忆青峰或者绿间会怎么做。

他观察着对方的站位，感受着对方的呼吸节奏。他突然做了一个极其逼真的向右突破的假动作，肩膀沉得很低，几乎和青峰启动时一模一样。

“影法师”果然迅速向右移动封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