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机器在睡？龙渊捕捉到这个奇怪的描述。他略一思索，决定冒险。“退后一点。”他将少女安置在身后相对安全的角落，然后深吸一口气，体内那源自“钥匙”碎片的能量再次缓缓流动，汇聚于他的双拳。

他没有选择用蛮力轰击金属板中心，而是将力量集中于边缘锈蚀最严重、结构最脆弱的几个连接点。他的拳头如同精准的打桩机，带着高频的震动，连续而快速地击打在那些点上！

“咚！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在管道内回荡，但被控制在相对较小的范围内。锈蚀的金属在巨力和高频震荡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连接点的铆钉和焊口纷纷崩裂！

终于，在最后一击落下后，整块厚重的金属板沿着预定的断裂线，向内轰然倒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激起了漫天尘埃。

龙渊在金属板倒塌的瞬间，已经抱着少女敏捷地向后跃开，避开了坠落的碎片和弥漫的灰尘。

尘埃缓缓落定，一个全新的空间呈现在他们眼前。

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多年的地下中转站或者小型仓库，空间比管道宽阔了数十倍。穹顶很高，由粗大的金属支架支撑，许多地方已经锈蚀变形，甚至坍塌，露出上方更深处黑黢黢的岩层。地面上散落着各种废弃的机械零件、破损的集装箱和不知名的废弃物，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尘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臭氧的味道。远处隐约传来水滴落入积水的声音，空灵而寂寥。

正如少女所感知的那样，这里没有任何活物的能量反应，死寂得可怕。但龙渊能感觉到，在这片死寂之下，似乎潜藏着某种极其微弱、但规模庞大的能量源，如同沉睡的巨兽的心脏，在缓慢而沉重地搏动。那或许就是少女所说的“古老的机器”。

“我们暂时安全了。”龙渊稍微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将少女放在一个相对干净、靠墙的金属箱上坐下。连续的逃亡和战斗，加上腰间的伤势，即使以他的体质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他检查了一下腰间的伤口，惊讶地发现，在少女之前那微弱治愈能力的影响下，伤口竟然已经开始了初步的愈合，虽然距离痊愈还差得远，但至少不再严重影响行动。他看向坐在箱子上，因为消耗精神而显得更加萎靡虚弱的少女，心中对她的价值评估再次提升。她不仅仅是“钥匙”，本身就是一个拥有巨大潜力的特殊存在。

“休息一下。”龙渊从随身携带的、从废弃设备上搜集到的少量补给中，拿出一小块浓缩能量棒，掰下一小半，递给少女，“吃点东西。”

少女看着那块其貌不扬的能量棒，眼中露出一丝好奇，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去，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然后才伸出小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似乎尝到了味道，这才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龙渊自己也快速吃掉了另外一半，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个废弃空间似乎很大，有多条通道通向未知的方向。他们需要决定下一步往哪里走。

“还能感知到那个‘安静’的方向吗？”龙渊问道。

少女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闭上眼睛感受了片刻，然后指向仓库深处一条被巨型废弃管道遮挡的、看似不起眼的狭窄通道：“…那边…吸引…更强了…”

龙渊点点头。他注意到，少女在指路时，用词从最初的“感觉不一样”，变成了更明确的“干扰少”，再到现在的“吸引更强”。这表明她的感知在适应环境，并且在一次次的使用中变得稍微清晰和精准了一些。这是一个好现象。

“听着，”龙渊看着少女，语气严肃而认真，“我们需要明确分工。我的职责是战斗、突破障碍、判断战术风险。你的职责，是利用你的感知，为我们指引相对安险的方向，预警潜在的能量危险，并且在必要时，提供…治疗。”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样。这能大大提高我们生存的几率。明白吗？”

少女仰头看着他，墨绿色的眼眸中倒映着龙渊坚毅而冷峻的面容。她似乎理解了龙渊话语中的重量，用力地点了点头，虽然虚弱，但眼神中多了一丝之前没有的、名为“责任”的东西。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龙渊腰间的伤，然后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

一种基于能力和生存需求的、朴素的“异能分工”协议，在这片被遗忘的废墟中，无声地达成了。